“呵,宋家真会异想天开。”姜七夜嗤然一笑,对宋家的强势作态倒也并不意外。宋家坐拥六万炽雪军,在北地势力盘根错节,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他们要是这么容易妥协,那简直不要想太多。不过,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态已经变了。以前他的很低调,怕被注意,怕惹麻烦,怕丢掉小命。现在,他虽然也尽量很低调。但这种低调,其实只是为了扮猪吃虎,为了暗戳戳的爽,以及不想过早的进入一些潜在强敌的视线……。bba。他最重要的心态变化在于,他已经不再怕麻烦了。作为青铜局中的王者,他渐渐开始欢迎麻烦上门。有麻烦就会有冲突,就冲突就会有伤亡,有伤亡就有修为可捡。有修为可捡,自己的实力就可以蹭蹭往上涨,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姜七夜想了想,淡然道:“既然宋家没有任何诚意,那我们也不必跟他们客气。他们不想谈,那就不用谈了。他们不是扣了我的物资,抓了我们的人吗?那我们就封锁寒阳城地下黑市,将宋家在寒阳城的生意和资产统统查封,看看谁的损失更大!如沐家、元家、风家这些个武道世家,都与炽雪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经营的也都是宋家的生意。那日落药湖之战,这几大家族甚至暗地里组织起数百武者,试图协助炽雪军参战。若非炽雪军败的太快,这些家伙还没来得及参与,恐怕现在他们手上,已经沾满了我们巡城司将士的鲜血。对待他们,无需客气,是时候秋后算账了。”傅青施微微蹙眉道:“姜大人,如果这么做,我们只怕与宋家再无转圜的余地……”姜七夜摇了摇头,打断道:“我们不需要什么转圜的余地。对于宋家这头惯于吃人的猛虎,不打疼它,它是不会有丝毫妥协的。还有,对炽雪军俘虏的审查进行的怎样了?那些入城后打劫商铺、强抢民女、打杀路人的乱兵都查出来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这些作恶多端的乱兵必须死,而且必须明正典刑!这也算是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傅青施沉吟片刻,重重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只是那些俘虏……”姜七夜皱眉问道:“怎么?有问题吗?”傅青施道:“典刑处那边只怕有点麻烦。我身为巡街营卫率,无权对他们直接下达命令,需要你动用代督卫的权限,才能让他们奉命做事。”姜七夜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典刑处那边我会亲自去办。至于城内那些宋家的附庸势力,你先安排人手查清盯紧。等一切准备就绪,再将他们一网打进,关外的损失,就要靠他们来弥补了。”就在这时,一名战兵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禀报:“报!姜大人,傅大人,外面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姜七夜沉声问道。那名战兵愤然道:“一个过路的商队,送来一批货物,打开箱子后,里面竟然全都是人头!那是我们巡城司前往关外,押送货物的兄弟们的人头,一共三十六个,一个不少……”“该死!”傅青施不由的俏脸生寒,目露杀气!姜七夜也感到有些恼火,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宋家干的。他看向傅青施道:“你去处理一下吧,做好安抚和抚恤工作,这个时候不必省银子,按照平日的三倍发放!”傅青施阴沉着脸色,一声不吭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姜七夜也起身向外走去。他没有去看人头。而是带上蒲浑、姜八荒、李三刀等一众侍卫,去巡视大牢了。大牢还是那座大牢。由于朱丹阳还没有任命新的司狱,大牢中管事的都是一众区长。得知姜七夜来巡视,所有人都恭敬的立列两旁,夹道恭候,纷纷投来或敬畏或谄媚的目光。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毕竟这位姜大人,不久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区长,资历还不如他们,现在却爬到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那些俘虏还安分吗?”姜七夜边走边问道。甲区的区长,名叫张若虚,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有着六品的实力,是当前大牢中资历最高和实力最强之人。张若虚听到姜七夜垂询,连忙堆着笑脸恭声道:“大人放心,那些俘虏很安分,没生乱子!”姜七夜没有再说什么,但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随着他的前行,渐渐看到了一个个牢房中关押的炽雪军俘虏。大牢中本来就有些拥挤。自从这些俘虏进来后,更加拥挤了。只不过,拥挤的都是其他犯人。对于炽雪军俘虏,大牢中竟然给予了特殊的优待,每八个人一间牢房。墙角中扔着一些刚刚啃完的肉骨头,还有一些酒坛碎片,酒肉香气甚至盖下了大牢中原有的腐朽腥臭。一个个炽雪军俘虏都吃饱喝足,红光满面,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默默打坐,有的在并手如刀,洗练刀法。看他们神采奕奕的样子,状态都很不错。甚至,还有大牢帮役随时进去,给他们打扫垃圾,清倒马桶。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哪位大爷,这些平日里也算骄横的帮役,说不得还会挨几巴掌。随着渐渐前行,姜七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他身后的一众大牢区长们,则都脸色发白,冷汗隐隐。突然,前方一间牢房中传出一阵喝骂,伴随着拳打脚踢的声音。“踏马的!老子在关外杀过几百荒匪,回到这关内,玩个女人怎么了?去给老子弄几个漂亮女犯人过来,给老子泄泄火!不然别怪老子打死你!”“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唉吆!别打——”“老子的拳头就是规矩!去不去?不去老子现在就弄死你!”砰的一声。一个狱卒被扔飞出去,撞在对面的牢房门口,脑袋都磕破了,撞得头晕目眩,迟迟爬不起来。姜七夜走到近前,冷眼看着那牢房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壮汉。那个黑脸壮汉原本是炽雪军的一位百将,现在已经卸去甲胄,只穿着一身兽皮内衬,浑身肌肉虬扎,气质彪悍。在看到姜七夜的一瞬间,这位炽雪军百将不由的瞳孔一缩,目光有些躲闪,不敢与姜七夜对视。姜七夜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一众区长。“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抓回来的一群匪兵俘虏,为何在这大牢中,却能过的像大爷一般?呵呵,一个个吃得好,睡得好,还不用干活,还有女犯人可以玩!嗯,张若虚,你来告诉本官,这是怎么回事?”张若虚脸色一变,连忙跪地道:“大人,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哦?告诉我,你奉了谁的命令?”姜七夜冷笑吟吟道。“是,是典刑处的陈司典下发的令书。”张若虚道。姜七夜眉头一挑,冷笑道:“典刑处的陈司典?呵呵,典刑处的人,什么时候能管到大牢里来了?他们有什么资格下令优待俘虏?”张若虚额头冷汗直流,却无言以对。姜七夜冷冷的看了张若虚一眼,又扫向其他人,问道:“负责这些炽雪军俘虏的区长,都给我站出来!”一个,两个,三个……最终站出来五位区长,全都战战兢兢,脸色发白,不敢与姜七夜对视,包括张若虚在内。“很好!你们可以滚蛋了!嗯,先去典刑处领五十鞭子,再去当个辅兵吧!”姜七夜冷冷的道。张若虚脸色一急:“大人,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就凭你们勾结乱匪,这个罪名够不够!”砰!姜七夜怒声一吼,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张若虚的胸口,将其踢飞出十几米远,倒在地上大口吐血。周围众狱卒纷纷大惊失色,噤若寒蝉。姜七夜沉着脸色扫视一周,冷声质问道:“我们巡街营的将士,浴血奋战,以死伤数百人的代价,才将这些入侵寒阳城的匪兵抓回来,就是让你们当祖宗供着的吗?你们对得起死去的袍泽吗?你们对得起被这些匪兵祸害的百姓吗?就这,你们还有脸问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