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吴县令,失魂落魄的模样,林洛洛于心不忍地宽慰着:“叔叔,别气,别气,既然,都不是,不是你的,还有什么,好气的。”“哇,你的绿光不止,不止这么点哦!”“呀,大冤种,叔叔!”小小的人儿,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没了,要不是彩燕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她真怕从她嘴里再说出什么话,刺激到大人,把大人直接给刺激死。吴大人,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林洛洛一眼,“明日把她放了吧,她跟这些事没有关系。”“叔叔,洛洛,不走,洛洛想,想,陪陪你!”小萌娃软软糯糯地说着。吴县令此时心里暖意丛生,多好多贴心的孩子啊,差点就被他活埋了,心里不禁愧疚自责起来。“乖,你还小,很多事不懂,你先回家,叔叔过两日去接你来玩!”“不不,叔叔,洛洛还要,吃瓜瓜,好大,好大瓜”,林洛洛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说道。“吃瓜?你想吃什么瓜?西瓜、黄瓜?”吴县令十分不解。“不不不,你的,大绿瓜····”小人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着人这张畜无害,天真无邪的脸,却说着极尽讽刺的话,吴县令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暖意,瞬间拔凉。吴县令:我真是谢谢你,你是会安慰人的!吴县令气得甩袖而走。彩燕看着大人愤愤的背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祖宗啊,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真是啥话都敢说啊,就不怕大人一气之下,把你收拾掉?“姐姐,他是不是,生气了?可是,窝话还没,还没说完呀,他头上还有,还有帽子呢,绿,绿油油的·····”林洛洛还在一脸担忧地喋喋不休着。彩燕刚悬下的心,“腾”一下又窜上来了,死死捂住林洛洛的嘴。“祖宗,小祖宗,你别说了,真的不能再说了,会死人的!”偷偷打量一下四周,赶紧抱着林洛洛离开。吴县令急匆匆赶到老夫人的凝语堂,“王大夫,您看我母亲情况如何啊?”“气急攻心,我开几副精心凝神的方子,这几天好好休养,只是,切莫再刺激老太太了,不然怕是要中风。”丫鬟赶紧取来纸笔,让王大夫写下药方。“劳烦您费心了,王大夫,本官知道您是咱们这远近闻名的妙手,本官最近偶感不适,烦请您也为我把把脉,看看我的身体是否无虞?”王大夫赶紧放下手中纸笔,屏息凝神,仔细地为吴县令把脉。不消片刻,只见王大夫欲言又止,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王大夫,您有话直说,不必多虑!”吴县令心中隐有不安。“大人,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否有盗汗遗精的情况?而且时有乏力?”吴县令大惊失色,难道····见他并未回答,王大夫心中了然,“大人,您有一处隐疾,不知那地方是否受过伤?”吴县令想起自己曾经进京赶考路上,看到一起兄弟纷争,他本想好言相劝,却无辜被误伤,被人一脚踢到命脉,疼了数日,无奈当时赶考在即,生活也是捉襟见肘,没有及时就医,莫不是那个时候就落下病根?待吴县令说完,王大夫略一思索:“大人,应该是如此,只是这一隐疾,可能会让大人此生子嗣艰难啊!”吴县令身形一晃,原来真是如此····如果真相带来痛苦,谎言只会雪上加霜。那柳氏也竟然给他带帽子,他的头上是一片草原啊!此刻他的耳畔都是林洛洛稚嫩的声音,“你的绿光不止,不止这么点哦”、“哇,大冤种,叔叔!”贱人,都是贱人,为什么都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来人,把柳氏那个贱人给我绑到前厅!”刚刚消停片刻的吴宅,此时又再次灯火通明。众人燥热的心刚沉静下来准备休息,此时又再次被唤醒吃瓜。“贱人,你个贱人,快说,那狗男人是谁?孩子又是谁的?”吴县令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柳氏一听,惊慌失措,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老爷,没有啊,奴家心里只有老爷,云儿可是您的亲身骨肉啊!”“贱妇,还敢狡辩,若不是今日王大夫告诉我实情,怕是我拼尽一生,都在为你们这些狗男女养孩子,挪地方!”吴县令后槽牙都几乎咬碎,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柳氏浑身发颤,匍匐在地,“老爷,饶命啊!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要杀,我绝无二话,只求老爷看在云儿叫您爹爹的份上,绕过她,她才不足三岁啊!”“老爷,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嫁进吴家这些年,看到姐姐自有麟儿后,老爷对她情深义重,恩爱有加,就连一向对她冷眼相待的婆母,都对她另眼相看,时常暖言暖语。”“老爷,我在府里,就像个空气一样,没有人管我是死是活,更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姐姐诞下麟儿,老爷更是很少来我这,我的日子又该怎么熬?”“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柳氏越说越心酸难过,最后抽抽搭搭,泣不成声。吴县令冰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整个前厅安静到可怕····“叔叔,叔叔,顺顺气,不气,不气,洛洛顺顺。”小奶娃不知何时已跑来前厅,再一次自告奋勇,想要抚平吴县令心里的忧伤。一边拍,一边宽慰,“气死你,不偿命,不值得,不值得!”“再说,都,都一家人,孩子是谁,是谁的,都一样!”“有,有胡同享嘛!”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吴县令的肩膀。刚平静一丝的吴县令,被这几句宽慰宽的瞬间炸了。“一家人,什么一家人?”吴县令已然捶胸顿足,苍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受一个小娃娃一而再,再而三的耻笑。她到底知道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