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请你过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吃酒看戏,有句话我得预先告诉你,你回去后转告府里人,心里好有个数。”赵玉容严肃道。沈琼芝点点头:“夫人请说,我听着。”“这次你们府里买官,我们原本定的是个实缺的候补,可没想到前日杀出来一个王妃家的表亲把那位置给占了。先前定缺的钱,你这回一并带回去。也先别灰心,过些时还有一批肥缺,等那时我们这边直接替你们府里定下,不用再跑一趟。”尽管赵玉容把话说得如此圆满好听,可沈琼芝还是听出了她真实的意思——孙鸿业这次买官的事情黄了,至于是真的被人抢走,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就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的便是,安国公府往后不愿再沾手孙府买官一事,所以才连定金都不想收,用光堂的理由撇了个干干净净。一想到孙老太太和孙鸿业听到这个噩耗后的表情,沈琼芝便很有些幸灾乐祸,只是不好当场笑出声来罢了。沈琼芝道:“多谢夫人想着,即便这事不成,好歹也是费心替我们打听一趟。这些年孙府沾府上的光无数,只可惜一直未能报答,将来若是有报效之机,千万不要客气。”赵玉容十分佩服沈琼芝,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居然面不改色,礼数周全,连给安国公府下台阶的梯子都备好了。也不知道那孙鸿渐多大的福气,娶到这么一位贤内助,往后还愁前途不顺么?赵玉容没想到的是,沈琼芝之所以如此镇定自如,是因为孙鸿业的发达与否和孙家的未来,她压根都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只想毁了为快。这样隔岸观火的的心境,又怎会患得患失呢?出于对沈琼芝气度的敬佩,以及对她莫名的投缘与喜爱,赵玉容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含蓄提点了她一句。“有句话我只私下对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对外宣扬。往后也别花冤枉钱在你们家的大老爷身上了,就算选上了官,他也做不长久。”沈琼芝一愣,轻声问:“这次的事。。。。。。可还是那参议家在发力?”赵玉容对沈琼芝更加欣赏了,好个冰雪聪明的通透人,一点就明。“对。那参议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得罪他们家的人,普通人家谁敢招惹?我们家虽不怕他,却不至于为了你们家大老爷和他结仇,你们家又没别的仰仗,他这辈子就不要指望走什么仕途了。话虽难听,却是真心。”沈琼芝笑:“多谢夫人提点,其实我心里头也不赞成大老爷选官,只是老太太眼热非要做主,便只好由着他们。如今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罪一个参议家孙府已是麻烦不已,往后若是在官场上得罪其他贵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赵玉容握住沈琼芝的手,大笑:“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儿,若不是你已有人家,我真想把你抢到这府里来做个妯娌,日夜陪着才好呢!”沈琼芝谦虚笑着,连称谬赞错爱。两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儿,来到了看戏的园子里。沈琼芝才一露面,就有许多探寻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