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还有他这么窝囊的男人吗!三个儿女,没有一个随他的姓。韩媛媛情有可原,这是韩茵为了保护厉元朗,而让女儿随了母姓。水婷月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大儿子姓谷也就算了,小儿子又姓了谷。怎么,就是由于谷家是名门望族,厉元朗是普通小百姓,他的姓氏就不值钱,就不能延续下去了吗?厉元朗憋屈得难受,胸膛发闷,心口疼痛。他想发火,可是在谷政川面前却无法发泄出来。冲着谷政川摆了摆手,“谷书记,你走吧,顺便叫一下护士,我……这里不舒服。”厉元朗艰难的指了指心口窝。谷政川见状,脸上显露出紧张神色,安慰厉元朗不要着急,他这就去叫。出得门来,吩咐王龙仙马上去喊医生。等到王龙仙离开后,谷政川原本急切的表情瞬间舒展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厉元朗的病情突然加重,令人始料不及。好在经过医生全力救治,总算没有引起大碍。不过,医生却对厉元朗下了严格的戒烟戒酒令。长期抽烟喝酒,加之心情不佳,给厉元朗的心脏造成很大伤害。如若不及时加以阻止的话,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就连章来左也从医生角度分析,气大伤身,希望厉元朗引起足够重视。厉元朗生病的消息,是李可为从沈聪那里得到的,第一时间便告诉了唐智。“什么!厉元朗生病了?”唐智十分吃惊,“不是说厉元朗身体没什么大碍,怎会生病呢?”李可为说道:“听说谷书记去看望他,不知为什么,厉元朗突然心脏难受……”唐智慢慢坐下来,厉元朗这个人实在太诡异了。堂堂的谷政川竟然看望他,他们单独谈话,说明他们早就认识,关系还不浅。联想谷翰和侯展生关系不错,一定是侯展生从谷翰那里打听到什么,这才张嘴管他要厉元朗的。这么说来,厉元朗是个人物,还是个很有背景的人物。原因非常简单,他认识金家的金可凝,又和谷政川熟悉。那么,厉元朗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只可惜,厉元朗曾经工作过的东河省,唐智没有可打听的渠道。不过他已经决定,对厉元朗要认真对待。这个人要坚决留在身边,谁要都不给。当天下午,金可凝和老爸一起坐上军分区的直升机飞往京城。金可凝眼望窗外,一直发呆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女儿这样,金维信便问:“可凝,你在想什么?”金可凝仍旧看着窗外,淡淡说:“我在想,厉元朗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生了病。”金维信笑了笑,抱着胳膊徐徐说:“是有人给他添堵,故意给他气犯病的。”“谁?”金可凝转过脸来,不解的望着老爸。“谷政川,他把厉元朗小儿子叫谷清晰的事情说出来,厉元朗一时胸闷,就犯了病。他身体本来就有病根,还没完全好利索,这次属于旧病复发。”“是谷政川亲口跟你说的吧。”金可凝知道,中午的时候,老爸以及谷政川和廖启勇一起用餐。金维信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他这是为谷家出气,惩治厉元朗对不对?”“是,也不全是。”“什么意思?”金维信则说:“谷政川跟我说,是替我出气。你知道,因为你堂姑的事情,我和厉元朗彻底翻脸。谷政川这是故意讨好我,以抵消谷翰不争气,在咱家面前失了分。”金可凝细细品味着,慢慢说道:“我看未必,谷政川是另有所图。”“噢?”听到女儿有了别样想法,金维信睁大眼睛,鼓励道:“继续说下去。”“谷政川说是替咱家,实际上也是替谷翰出气。本来是谷翰露脸的机会,却让厉元朗抢了去,一定心里不爽。他想要报复厉元朗,只是没机会。谷政川便亲自上阵,用气人这招收拾厉元朗。”“他可真够阴狠,把厉元朗气出病来,还让别人找不出什么毛病,这可比明目张胆强多了,杀人于无形。庸者伤人,智者诛心。”女儿的这番分析,金维信十分高兴。不愧是金家子女,看穿事务的能力非常强。倒不是厉元朗不行,换做谁,一听到第二个儿子又姓了谷,联想起之前往事,谁都会暴跳如雷,按捺不住火气。金维信频频点头,“可凝,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谷政川也算帮了厉元朗一个忙。”“怎么说?”“堂堂的谷大书记去看厉元朗,一定会在祥云区引起轩然大波。区领导对厉元朗会更加重视,厉元朗的日子相对好过一些。”金可凝又不说话了。金维信则问:“你又在想什么呢?”“爸,你和厉元朗之前的恩怨过结就算了,厉元朗已经够惨的了,你再针对他也没什么意思。”“你这是替他求情吗?”金维信好奇的问。“算是吧,他毕竟救过我,算是我还他的情了。”“难得我女儿求我。”金维信坦然说:“我和厉元朗之前关系紧张,根本原因在于,我们是金家,他是谷家。现在不同了,厉元朗和水婷月离婚,身上没有谷家标签,何况他又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已经被打入平庸,我为难他毫无意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金维信感觉到女儿有心思,试探着问:“可凝,你替厉元朗说话,不会对他有什么……特殊感情?”“爸,你想什么呢!”金可凝使劲白了一眼,“我又不是困难专业户,会看上一个结过两次婚的男人吗?”也是啊,金维信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金可凝走后的第三天,厉元朗出院了。次日一大早上班,厉元朗一走进办公室,沈聪迎上来,指了指天花板,煞有介事的说:“老板要见你。”老板,自然是指区委书记唐智。厉元朗纳闷,唐智见他什么事?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厉元朗上楼后,首先去见李可为。“李科,唐书记找我?”李可为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进去看一看唐书记有没有时间。”趁这功夫,厉元朗观察着李可为办公室全貌,给李可为的杯里填满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刚沾上嘴唇,李可为近来通知他,顺唐书记有请。唐智办公室二十多平方,墙上挂了好几幅字,想来这位唐书记对书法情有独钟。李可为把厉元朗带进去后,便转身离开。唐智坐在靠背椅上,指了指面前那把空椅子说:“坐吧。”厉元朗规矩坐下来,抬头挺胸,身体绷直,两眼炯炯平视看向唐智。看得出,厉元朗素质很高,唐智对此比较满意。“身体恢复怎样?”厉元朗干净利落的回答,“我很好,多谢唐书记关心。”唐智嗯了一声,继续说:“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想听听你的意见。”“敬请唐书记吩咐。”“你住院期间,侯区长找我,想把你调入区政府工作,这事我不能替你做主,要听一听你是怎么想的。”唐智如实说。“我服从组织分配。”唐智则说:“厉元朗,不要拘谨,这不是组织正式谈话,就是随便聊聊,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尽情说出来。”厉元朗知道侯展生和唐智素来不和,唐智的心思他也能猜出来个七八分。短暂思考一会儿,厉元朗便将真实想法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