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纪昱恒凉声开口。秦泽一脚踹开周海,“动我们夫人之前,你就该先掂量掂量,现在求饶,晚了!”他又不死心地爬过来,抱着我的脚,“纪太太,纪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过我行吗!”我的手一直捂在纪昱恒的伤口处,想到是他开的枪,更加怒从心起,“滚开!”下一秒,秦泽就将他踹开,护着我们上了车。我们这辆车由秦泽开,而纪昱恒手下的人,则陆续上了其他车,数十辆车一同疾驰在公路上。纪昱恒垂眸睨着我,“不怕?”“怕!”我怕得要死,现在更是一刻不敢松开他的伤口,“秦泽,开快点!和医院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纪昱恒轻笑,“小伤,你慌什么?”“你一直在流血!这还是小伤吗,是不是要死了才算重伤?”我感受到温热的血一直往外涌,眼泪也崩溃地往外流。他替我擦掉眼泪,又抽纸巾细细擦拭着我脸上的灰,“不是铁了心要离婚,现在这么慌做什么?”“你神经病啊!”离婚归离婚,但我从未想过让他出什么事。更何况,还是为了救我出事。他睨着我,语调欠揍,“是,神经病替你挡枪,神经病一听说你被人绑了,什么都顾不上就想方设法救你。”“你怎么知道我被绑了?”说起这个,我才有些纳闷地开口问道。纪昱恒似体力不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透着些慵懒与疲倦,“程叔,他给秦泽打的电话。”闻言,我突然想到什么,犹豫着问:“你手机呢?”“走得急,忘了拿。”“掉纪衿安病房了?”“你怎么知道?”我扯了扯唇,“他们逼我给你打电话了,纪衿安接的。”纪昱恒皱眉,“她没胡说什么吧?”“她说你去给她买卫生巾了。”“咳……”秦泽听见,都忍不住轻咳出声,纪昱恒的脸也是倏然黑得像锅底。他觑着我,“你信了?”“毕竟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你为她做这些,也不奇怪。”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可是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我承认自己不够坦荡,也做不到在朝夕之间拿起又放下。纪昱恒无奈,“猪脑子。”“……”我原想顶一句什么,但顾忌着他的伤,没再开口说什么。倒是秦泽,问了一句,“纪总,城西那块地,真要让给他们?”虽这些年纪氏涉猎了很多行业,但房地产依旧是纪氏的支柱产业之一。城西又是江城政府这两年着力开发的地方。纪昱恒眯了眯眸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让。让了也要他们吃得下才行,等着吧,他会来求我们的。”“是。”秦泽松了口气。抵达医院后,纪昱恒在第一时间被放到了移动病床上。医院灯光明亮,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纪昱恒因失血过多,脸色已经白得不像话。他在车上……一直是怕我担心才强打起精神。随着急救室的门关上,我的心,也被一股恐惧狠狠攫住。连喘息都变得艰难。我抵在墙壁上,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在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出来说,子弹取出来了,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就问题不大时,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我走进病房,他乌黑的双眸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似要把我看出一个洞来。我抿了抿唇,给他倒了杯温水,“秦泽回去给你收拾日用品和衣物了,等他过来,我就走。”他扯了下嘴角,“走?”“嗯。”我点点头,“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他去了,我恐怕很难毫发无伤地离开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