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上楼,给江莱打了个电话,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三年时间,不算长,可是我的东西居然不少。我不习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处置,也懒得留下什么去膈应别人,一样一样,都装进行李箱。“少夫人……”刘婶从门外经过,看见房间内摆放的几只大大的行李箱,疑惑道:“您是要出国旅游吗?”“不是。”我摇了摇头,缓声开口:“我要搬出去了,要是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您帮我收着,我再让快递上门来取。”刘婶懵了,“好好的,怎么要搬出去?是不是和少爷吵架了,我这就给老爷子打电话,让老爷子劝劝他!”“刘婶,爷爷最近血压不稳,不能受刺激。再说了,昱恒也没和我吵架,是自己不想和他过了。”他怎么会和我吵架呢。我还不配。闻言,刘婶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我,想劝些什么,可是她是过来人,她亲眼看着我和纪昱恒这三年的婚姻。有多么相敬如宾。我曾经能自欺欺人,纪昱恒是这样的性格,但刘婶想必是知道,纪昱恒和纪衿安的过往的。她无法说出任何劝我的话。在我合上最后一个行李箱时,院子里终于传来车子引擎的声响。纪昱恒回来了。许是刘婶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大步流星地上楼,看见并排的几个行李箱,视线最终落在我的额头上,声音竟透着些哑。“你额头,怎么受伤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你和她约会的时候,出了个车祸。”他清冷无波的眸子微微一怔。我站在床边,捏了捏手心,“纪昱恒,我们……”——离婚吧。明明做好了决定的,明明知道不会再走回头路了。但是此时看见自己明明白白爱了七年的人,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那三个字竟然变得难以出口。分不清到底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曾经满腔炽热的自己。“许筱柠!”纪昱恒一声喝止,生生截断我余下的话音,他三步并作两步,不由分说地抱住我,“这是你家,你收拾这么多行李,是要搬去哪儿?”“松手!”鼻腔涌进一股木质冷香混合着女士香水的味道,我恶心得想吐,拼命挣扎,“你放开我!纪昱恒!”“不放。”他力道极大,我这点挣扎在他眼里无异于蚍蜉撼树。我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深吸一口气,“何必呢,我愿意成全你们,你也放过我吧,行吗?”他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声音竟透着紧张,“筱柠,我没想过和你离婚的。”“是吗?”我想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情绪不断攀升,歇斯底里道:“可是我想。我累了,不想继续过这种日子了!我不想自己的婚姻里总是有第三个人出现了!”“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他将我抱得很紧很紧,又似怕我疼,松了些许。“不会了?”我趁机猛地一把推开他,心灰意冷地看着他,“你忘了?你一周前也是这样说的,我当时也说过,没有下一次了。”他可能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他不知道,那句话其实更多的,我是对自己说的。再有下次,就不可以继续沦陷下去了。他闭了闭双眸,“她早上割腕了,进了医院,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我知道的。”我耸了耸肩,想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平和一些,“我都知道的,她母亲救过你嘛,她都割腕了你肯定不能不管,是该去看的。”“看了发现,你要是晚去两分钟,她伤口就该愈合了,你应该有点生气吧,但是架不住她继续闹。她告诉你,你只要今天陪陪她,她就不会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