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文学

内衣（第1页）

结婚三年，我发现老公每年的九月十七都会消失一天，风雨无阻。直到我走错一间包房，撞见他深情地搂着一个女人热吻，手也探进女人的衣服。俩人吻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听到动静，他以为我是服务员，头也不回说道，“跑个腿，去拿一下我给我妻子定制的内衣。”内衣两字他特意加重，他的语气像是在调情，我则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我攥着拳头，忍着来自胸腔里的委屈和愤怒，应了声，“好。”1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我，他吻得忘情也没发现是我。关上门出来，内心一阵反胃，我赶紧走进隔壁的包房，直奔卫生间，感觉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三年来，他每年都会在这一天消失，各种各样的理由，也怪他平日里装的太好，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原来他这是来给小三过生日了。可今天也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走出卫生间，我和包间的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决定先离开。来到走廊，我拦住了正要给何亦涵送定制内衣的服务生。并以何亦晗朋友的借口要来了服务生手里的礼物。我气到颤抖的手哆嗦着打开包装礼盒。是一件玫红色的情趣内衣，看到这件内衣，我不由得想起我也买过这样一件，因为何亦涵很少和我做房事。我以为是他觉得我不懂情趣，所以我精心准备了觉得他会喜欢的内衣。可那天他仅看了一眼就不冷不热说了句，“你不适合这种。”想到这，我的眼泪不自觉就掉了出来。原来不是他不喜欢，而是不喜欢穿在我身上。他也不是不喜欢和我做那事，只是他在外面吃饱了。包房内传来俩人嬉笑调情声，我深呼了口气，稳定情绪后打开了房门。昏暗的灯光下，入目就是何亦晗压在那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下一秒何亦涵突然暴怒地吼了我一句。“滚出去，进来不知道敲门吗？”随着他的怒吼，一个烟灰缸狠狠砸在我脑门上。我瞬间吃痛地蹲在地上，额头一股暖流顺着鼻子流了下来。何亦晗显然还没认出是我，他急忙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遮住那女人半裸的身子。紧接着，他一脸怒气地看向蹲在地上的我命令道，“还不赶紧拿过来，这么没眼力见，一会我就让你们老板把你开了。”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止不住的眼泪，默默提着礼物朝他走去。“给你，何亦晗，你要的定制内衣。”正在抱着女人柔声安慰的何亦涵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沈若……你怎么来了。”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我则死死盯着他身后躲躲闪闪的女人。她画着淡妆，长得很漂亮，眼角下面有颗小痣，给清纯的脸上添了丝妩媚。我突然想起何亦晗大学时谈了个女朋友，但因何父何母不满意就不了了之。那女生叫林意安，我在何亦晗朋友圈看见过一次，也是眼角下面有颗痣，看来俩人这是旧情复燃了。不对，三年了，俩人私底下来往三年了，怎么能说是旧情复燃呢？他俩根本就是没断，只有我像个傻子被骗了三年。2“若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誓我只有九月十七这一天会和她见面，除了这一天我和她都没有联系过。”何亦晗跟着我走出包间，喋喋不休解释了一路。我终于再也听不下去，转过身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三年了，只和她上过三次床对吗？”我红着眼对他发出质问，他躲闪着我的眼神默不作声，看来他是承认了。我冷笑着看他，气到说不出话。他却皱了皱眉转移话题。“沈若，难道三年来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准时准点回家，每天车接车送你上下班，各种节日也是礼物不断，和异性保持关系，就连我的秘书都只招男的。”“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的闺蜜同事，就连你爸妈谁不夸我顾家。”我内心五味杂陈地听完他为自己辩解的说辞。正要反驳我需要的是爱我的结婚伴侣，不是搭伙过日子的形式婚姻。他却突然接了个电话。电话里传来林意安啜泣的声音，“阿晗，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走不了路，你能不能来接我。”何亦晗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等我。”挂断电话后他给我留下一句等他回来再说就匆匆离去。可作为他妻子的我，额头还有明晃晃的一个伤口他却看不见。若是以前我就只是一点小擦伤，他也能及时发现，还会紧张地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我自己去了医院将伤口做了包扎处理，顺便打了针破伤风。我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但何亦晗却还没回来，我完全没了睡意，内心痛苦到麻木，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可以为了救落水的我毫不犹豫跳进他最惧怕的水池。我也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参与进小混混的打斗，结果就是和他一起挨打，有次险些丧命。高中毕业那年我和他差点就订婚了，但因为我生了病只能取消，后来我瞒着他要去国外治疗。出国前他没来送我，回国后却听闻他谈了段短暂的恋爱。但最后我们还是在双方家长的撮合调解下结婚了。我依旧待他如初，他却悄然间变了。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何亦晗还是没有回来，微信却显示了好友申请。我疑惑地点开看了下，入目是和何亦晗一个戒指头像的人，看到这，我才知道他原来的头像是和林意安专属的情侣头像。我曾以为是网上随便找的网图，还嘲笑过他头像老土，原来却是这样。但我曾在何亦晗手机上看到过林意安的微信号，并不是这个号。这是为了加我刺激我还特意弄了个小号吗？心底那种密密麻麻的的痛楚又卷土重来，眼里的泪花快要让我看不清林意安备注的小字。“我是林意安，你霸占了阿晗那么久也该还给我了吧。”好友申请通过，她瞬间就甩了张图过来。3是何亦安躺在她怀里睡着的照片。“你别等他了，他已经在我这睡下了，我加你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我等不了了，你呢，也别自作多情以为阿晗有多爱你，自己看看我朋友圈吧，有惊喜哦！”看着她这嚣张的语气和态度，我实在联想不到会是先前还唯唯诺诺躲在何亦晗身后不敢看我的女人。我点进了她的朋友圈，也看到了她所谓的惊喜。几乎全是关于何亦晗的，从大学恋爱期间到……我们结婚后的这三年。事无巨细，点点滴滴记录了六年。其中有一条是何亦晗陪她过生日，文案是，“我许的愿望是让我每一个生日都能有何亦晗陪在我的身边。”难怪何亦晗每次在九月十七都会消失一天。比起她和何亦晗的过去更让我心痛的是结婚三年来。并不是何亦晗说的那样只和她见了三次。和我结婚的前一天，何亦晗就和她去拍了情侣写真和结婚照。结婚期间还多次和她一起旅游，一张张翻着看去，看到眼眶发红发涩，突然就看到一张令我差点崩溃的照片。是医院开的诊断单，是林意安生化掉的孩子。她说:“对不起宝宝，没能让你来这个世上看一眼，你爸爸期待了好久你的到来，他多渴望能有一个孩子啊！”“你若是个男孩应该会像爸爸一样帅气的。”除了诊断单子，还有一张林意安抱着何亦晗哭泣的照片。显而易见孩子是何亦晗的，但我记得何亦晗曾说过林意安是结婚了的。看来，傻子不止我一个。我吸了吸鼻子，眼睛干涩得有点难受。我一夜未睡，睁着眼发呆到天亮，中午时我刚浅浅睡着，何亦晗就来了。“若若，王妈说你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你先起来乖乖吃点饭好不好，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生煎包，起来吃点好不好。”“关于林意安我可以解释的，你乖，先起来吃点东西。”他轻轻拉了拉我，恍惚间我以为他还是从前的他，心里对他失望透顶，却还有丝期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对他抱有一丝期待。或许是他救过我的命吧，若是没有他我也活不到现在。加上我对他的感情真的很复杂，从小到大的依赖加喜欢和从前那些快乐的点点滴滴让我还不敢轻易说出离婚这两字。我坐了起来，推开何亦晗想要喂我的生煎包，冷冷道，“你解释吧，我不饿。”他放下生煎包，突然温柔地将我抱进怀里。“若若，你知道吗？自从你出国后，我好想你，可你又不准我去找你，那段见不到你的日子我都快疯了。”“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想着你是不是变心了，还因此差点抑郁，就在这时，林意安出现了。”4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逐渐哽咽的声音讲述着过去他在没有我的那段日子有多痛苦，有多煎熬。结果林意安出现了，他说林意安像个太阳一样将他拉出了那段阴霾的日子。酒精过敏的林意安为了开解他，陪他喝酒喝到住院。他说这么傻的姑娘还有一个，那就是我。我胆小害怕却能为了他冲进提着铁棍和刀的混混堆里抱着他，不准别人打他。他说，林意安某些地方很像我，都能够无私地去爱他，不管对错永远站他那边。所以，他沦陷了，我不在的日子他把林意安当成了我。他觉得对林意安有亏欠，就没断了和林意安的联系。这就是他给我的解释，听完这些，我内心痛苦挣扎起来，我心疼他因为我出国后，他默默承受的那些痛苦。我想原谅他，可当想到他和林意安差点还有孩子我就说服不了自己。“若若，我比任何人都还要爱你，你出国的那段日子，我曾想到要去死，若不是有林意安，我可能都等不到你回国了。”他见我没有说话，也不表态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我吓得连忙抱住他，我异常紧张的举动逗得他轻笑一声，“若若，我只是想给你削个水果，你还是在乎我的吧，好了我错了，别再生气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抱着他的腰，眼泪再次不争气掉了出来，我知道他是在借着削水果试探我，但我确实还在乎他。半晌，我沙哑着嗓子试探出声，“那林意安怎么办，你会和她断了吗？”我整个人紧绷着就怕他说出不会放弃林意安这句话。所幸，他没有，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温声道，“若若，她只不过是个替身，之前是我不对，我现在就打电话和她说清楚好吗？”“嗯。”我轻轻应了声，还是想亲眼看到他做出决定。一阵铃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林意安的声音。“喂，阿晗，怎么了？”何亦晗突然亲了下我的脸颊，像是想让我安心。紧接着他对着听筒那头的林意安冷冷道，“给你一百万，我们结束吧，我不想再让我老婆吃醋难过。”听筒那头的林意安像是早就知道般淡淡说了句，“行，但一百万我是不会要的，我爱的是你的人，别拿钱侮辱我。”挂断电话后，我内心不知怎么还是开心不起来。最后我在何亦晗的投喂下勉强吃了点水果垫垫肚子就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何亦晗并不在身边，手机却一直在震动。我拿起手机发现是林意安发的消息轰炸。“沈若，睡醒了吗？阿晗正在给我赔罪呢，我今天演戏演的还行吧，你想不想听听阿晗的真心话呢？”看着她发来的十几条语音，我抖着手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