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早了,周黎晚就打算再等一会儿沈南州,然后一起回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黎晚就在他的书架上随便挑了一本财经杂志来看。男人见她安安静静也不打扰,就随着她去了。周黎晚还是窝在上次来坐的那张沙发上,但是这次不敢盘腿了,只把腿微微曲起,将杂志搭在膝盖上。翻着翻着居然还让她翻到了小舅的采访,但是照片中的男人只有一张被采访时的侧面照。逆着阳光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反而更具有视觉冲击了。供应商的有效管理···周黎晚喃喃地读着,这是一篇关于姜氏如何管理供应商的采访,通篇专业术语很多,读起来有些晦涩难懂。但还是有些感触的,想到自己马上要接手公司了,周黎晚看得更加仔细了。不光是沈南州的采访,业内其他大佬的采访,行业动态她都仔仔细细地看着。当然还是有很多看不懂,她把不明白的地方,全都折了很小的痕迹,等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问问小舅。外头的天色逐渐变暗,办公室内却依旧璀璨如昼。周黎晚再抬起头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她将杂志放回书架,却见男人还在处理工作。连个余光都没有给自己。桌子上的果冻没有吃完,还剩不少在碟子里。周黎晚当没看到慢慢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CBD里无数亮着灯的高楼大厦,每个窗口一盏盏灯光像星黑夜里的星星般闪耀。饿不饿身后传来沈南州的声音,依旧清冷如水,毫无一丝波动。周黎晚转过头,有些感慨:小舅,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工作到这么晚啊还行,看情况,也有早一点的时候。沈南州关掉电脑,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周黎晚见状,心想怎么能错过这种表示的机会连忙上前,笑眯眯道:要不我给小舅捏捏肩吧不用。沈南州目光凛然,冷声劝止她的动作。周黎晚已经伸至半空的手,尴尬地收回,挠了挠头:哦。沈南州沉默了一会儿,眼眸微垂:走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周黎晚还真有些饿了,听到要去吃饭立马高兴应道。沈南州没有再说话,转身先走出了办公室。周黎晚在后面紧跟着,嘴巴还是不住地找沈南州搭着话茬子。进到电梯后,倒是少了不少。密闭的空间总让她有些不舒服,虽然姜氏的电梯很是明亮。轰——吱~电梯里刚才还明亮的顶灯突然闪了几下。伴随着剧烈的抖动,电梯突然开始急速下降。沈南州面色一沉,迅速将所有楼层的按钮都按下,然后敲响报警铃。电梯还是一直在坠,更让周黎晚绝望的是,顶头的灯此时全部灭了,狭小的空间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她想拼命叫出来,可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只能任由身体沿着电梯的一边慢慢滑下。沈南州沉稳的操作终于是让电梯停在了三楼和四楼中间,那边的工作人员也接到通知,正在安排专业技术人员在调休。消防官兵也在赶来的路上。事情总算没有再糟糕下去,沈南州松了一下神,这才转过身去,想要安抚周黎晚。却见她已经瘫坐在地上,他眉头一皱,才意识到周黎晚有幽闭恐惧症,他蹲下关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怕,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周黎晚猛地抓住沈南州的胳膊,抬起头时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眸光湿润且无助:小舅,我害怕···这里太黑了我害怕···沈南州立马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灯光中女孩的额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一缕缕地黏在脸颊边。像是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她的嗓音已经开始变得嘶哑,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到沈南州的手上:小舅···,我们不会有事吧。感受到灼热的温度,沈南州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想要将周黎晚的手拂开,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将人抱进怀里。感受到对方一直在发抖,沈南州低声安慰:不用怕。他的语气从容沉稳,似乎还带了几分无奈,轻飘飘的几个字,瞬间让周黎晚好了很多。她紧紧缩在沈南州怀里,男人衣服下的肌肉结实坚挺,不同于女生的柔软。让她身子不再那么抖了,但还是直冒冷汗,眼睛瞪圆了死死盯着电梯门。时间像是一分一秒过得很慢,十五分钟后一道刺眼的光才从两扇缓缓打开的门中射了进来。沈南州将周黎晚抱起,先递了上去,自己才双臂一撑从电梯里跳了出来。门口满满当当站着三排西装男,满脸害怕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喘,此时他们真希望被关在电梯里的是他们而不是眼前这两位。一个CEO,一个董事长的外孙女。找出原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安全问题沈南州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阴郁之色,目光中含着从未有过的戾气与恼火。三排西装男的头低得更低了。全部颤颤巍巍的回答:是。还不赶紧给我行动起来,等什么沈南州厉声道。一群人立马散去,心急如焚的丁香如这才赶上前,将沈南州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事后,才放下心来:BOSS,您····话还没说完,男人直接越过她,朝着一边正在被叫来的医疗队检查的周黎晚走去。周黎晚看到高大的男人靠近,立马委屈地憋着嘴,伸开双臂:小舅~~沈南州眼神晦暗,却还是抱住了还在哭的女孩,大手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周黎晚闷闷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旁的韩特助倒是惊呆了,他们家老板从来不喜欢和人有肌肤接触,以及重度洁癖。今天居然能忍受小小姐这一脸的鼻涕眼泪的。我估计BOSS的这身西服我们以后看不到了。韩特助啧啧啧地冲着丁香如八卦道。丁香如白了他一眼,她倒是觉得今天的BOSS突然多了几分温情,她原来还以为他是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人,从来不懂温情的男人呢。现在看来也不是,想到这里丁香如的脸色染上了一副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