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稳,和她撞了个满怀。我忙扶住她的胳膊说道:「卢姑娘,小心!」卢雪鸢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姜绾宁,你最好安分些,否则就算他能容你,我也必不会留你。」方才还端庄得体的女子,此刻面容扭曲。我诧异地看向她。她嗤笑道:「你这样的女子,我自小见得多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他那些龌龊的心思。」「今后,你在我手底下讨生活,倘若不听话,我多的是磋磨你的法子。」卢雪鸢话里的恶意刀刀见骨。我笑着反问:「你怎么笃定,我今后要在你手底下讨生活?」卢雪鸢的脸上闪过惊疑之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欲与她解释,折返回大殿之中。我一杯一杯喝着酒,却没有一点醉意。好不容易熬到宫宴结束。走到宫门口,看见了崔铎。他手里拿着两个大氅,见到崔念和卢雪鸢便迎了上来。崔念径自接过一件,然后示意崔铎为卢雪鸢披上另一件。崔铎的视线扫过我,迟疑了下,而后将大氅披在了卢雪鸢身上。卢雪鸢玉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娇羞的样子,和对着我时的怨毒判若两人。崔铎体贴地为卢雪鸢引路。我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里涩涩的。一个是他的亲妹,一个是他的新妇。只有我,是外人。被冷风吹了一路,又走了许久的宫道,我的脚已经冻麻了。看见宫门口的薄轿,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崔铎突然顿住脚步,冲我说道:「来坐这个马车,你受不得寒。」闻言,卢雪鸢隐在大氅中的脸微微发白。崔念冷哼一声。我摇头:「不用,还受得住。」崔铎却招招手,让薄轿旁的轿夫回去了。「现在呢?上车还是走回去?」他这执拗来得奇怪,但我也不想深究了。我乖顺地说:「就听兄长的。」这声兄长,是我从前抵触的,如今乍然叫出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