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站的位置,正好在中心。千钧一发之际,崔铎抱着卢雪鸢躲开了。我来不及逃脱,被压在龙门架下面,花灯里的灯油,尽数倾倒在了我的身上。火灼的痛,撞击的痛,一时分不清哪个更折磨人,崔铎想过来救我,卢雪鸢靠在崔铎怀中,抓着他的衣袖发抖。她吓坏了。崔念从远处跑过来,忧心道:「雪鸢阿姊受了惊,要快些回去安置。」崔铎犹豫了一瞬,说道:「书琴,去救人,我先送卢姑娘回府。」我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崔铎拥着卢雪鸢离开。十年前,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脊背挺得直直的,护在我身前。他的背影,刻在我脑海中许多年。和眼前决绝转身的男人,怎么都重合不起来。围观的人七嘴八舌:「难得的美人,身上万一落了疤就可惜了。。。。。。」「方才那个是不是崔家公子?好一出英雄救美!」「什么英雄救美,你没看人家和被救的姑娘郎情妾意吗?分明是一对儿。」。。。。。。这些话,混着冷风钻进我的耳朵里。我躺在雪地上,觉得时间走得好慢。书琴一个人,抬不动龙门架,围观的人也不打算帮手。头发被火油燎着,烧焦的味道扑打在鼻尖。我眼前划过母亲的脸。幼时,母亲常常念叨:「女子要像爱护性命一样爱护头发。」我问为何。她说:「长发绾君心,你的绾字就是从这里来的。」她说:「女子最大的福气是,找到好男人,安宁一生。」我的名字,短短三个字,都与男人有关。母亲有没有安宁一生,我不知道。只知道,在她死后十年,身上的污名也没洗干净。我也曾想,像她说的那样,把自己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曾经我以为,崔铎可以托付,便飞蛾扑火地去追。却落到了这样的结局。也许母亲错了。。。。。。这世上,女子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