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你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对她藏有几分真情,我便想着,那怕就这样糊涂的过完一生也就罢了。”“就算最后谎言被拆穿,等她彻底死心后,江家也有能力护得住她。”“可就是因为这个不忍心,最终却害死了她!”说到这里,江靖泽双眼已然通红,坚挺的背早这一刻也塌陷了下来。“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为官数十载,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我恨啊。”一席话下来,谢临尘早就泪流满面。在之前那么多年的人生里,他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怎样控制情绪,如何与人虚与委蛇。可今日,这眼泪似乎没怎么停过。原来早在两人相处时,那些不以为然的瞬间,自己对江晚楹的爱意早就深深的在心里扎了根。只是藏的太深,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如今经历了生离死别,深藏在心里的根终于被泪水浇到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谢临尘此时无比希望自己能有扭转时空的能力,这样他就能回到从前,在江晚楹问他是否真心爱自己时,认真的回答上一句,自己是真的爱她。可惜太晚了,人生在世从来没有后悔药。重来一世,已是万幸。“竟然如此,王爷便将阿楹的尸体给我,老臣会以江家女儿的规制将她下葬。”谢临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爷放心,圣上那边老臣自会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靖泽面色冷然,躬身道:“还望王爷看在这么多年阿楹对您用情至深的份上,放过她吧,让老臣将她带回去,好生安葬。”心脏仿佛被人用利剑划开,一阵刺痛。谢临尘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好……”“老臣多谢王爷开恩。”说完,江靖泽扬长而去。门外,江子洲赶紧迎了上来:“爹,怎么样?”屋内,谢临尘站在原地,无边的孤寂将他包围。他蜷缩了一下手指,转过身,正好看见江靖泽将江晚楹的尸体抱出谢王府的那一幕。与此同时,将军府内。柳颜洛缓缓从昏迷中清醒,她刚醒来便起身朝外奔去,口中嚷嚷着:“阿楹,我要去找阿楹。”房间里受的下人,赶紧冲到门边拦住她。“夫人,您才刚醒,肚子里的孩子可禁不起您这般折腾啊。”柳颜洛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她厉声呵斥道:“都给我让开。”段怀临一听到下人的通报,便匆匆赶了过来,他上前抱住她,圈住她乱动的手脚。“阿洛,你这么做什么?”柳颜洛哭着挣扎:“我要去找阿楹,她不会死的,她那么聪明勇敢,我不信!”段怀临眼底满是心疼,语气不由得有些沉重:“江晚楹真的已经死了……”柳颜洛浑身一僵,她用力推开段怀临,大声道:“不可能!你在骗我!”段怀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江家人已经去谢王府将她的尸体带走了。”“阿洛,我知你难过,但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此次凶险,你又淋雨受了寒气,大夫好不容易才将腹中的孩子保了下来,身体现在还不能见风。”3柳颜洛挣扎的力度小了一些,可眼神还依旧盯着门口。一行清泪从眼眶划落,她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我真没用,她是为了救我才死。”段怀临红着眼抱紧她:“阿洛,这不是你的错,要是她还在,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说。”是啊,她就是这样一个美好善良的人。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江晚楹时,她父亲刚升官,一家人站在城门口,张大着嘴感叹着京城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