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公跌坐在椅子上。老夫人咄咄逼人,“如果雪球儿这一次出了什么事,那么,甄依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她瞎眼,没看出你是这样糊涂昏庸的男人,连她拼命生下的女儿都没照顾好,来日你死到黄泉,你也没脸见她。”慕国公心头钝痛。是的,锦欢死了,他和甄依之间唯一的牵绊也断了。老夫人慢慢地坐下来,手摁住胸口,脸上有痛苦之色,老将军伸手抱住,从袖袋里取出了药丸压在她的舌底下,“别动怒,回头我们查清楚再说话。”她的头靠着甄老将军的腹部,老泪纵横,“老甄,我真是一失足千古恨啊,当初,我们真该把雪球儿带走的。”老将军抱着她,冷着脸扬手吩咐徐老将军,“连夜查,先去江宁侯府,问个清楚明白。”“得令!”徐老将军出去了。半个时辰之后,江宁侯策马来到。他翻身下马之后,急急便进来,一张脸焦灼难安,进门便问道:“锦欢出什么事了?”老夫人已经哭过一场,因吃了药好了些,见侯爷来到,且侯爷比锦欢的父亲还要关切,不禁悲从中来,竟是怨恨地道:“子言,老身真是悔不当初啊!”子言是江宁侯的字,老夫人一直称呼他为子言。江宁侯看了慕国公一眼,上前对老将军拱手,“老将军深夜抵京,便叫末将过来,锦欢到底出了什么事?徐老将军也说不明白,只问以前的事情。”江宁侯曾是甄大将军的麾下,因此,即便得封侯爵,对着甄老将军也谦称末将。“子言,你把你所知道锦欢的事情,都告诉老夫。”甄老将军请他入座,沉声道。“那锦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侯爷也着急得很。“她在牛山坳堕崖了。”甄老将军道。侯爷大为骇然,“牛山坳?牛山坳下,可是深渊啊,百江水急窜奔腾,若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快派人去找啊!”“侯爷稍安勿躁,人已经派出去,你且告诉老夫,锦欢在京中的这两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甄老将军道。侯爷淡淡地看了慕国公一眼,“他不是清楚吗?问他便可以。”“他的话,老身一个字都不信!”老夫人冷道。江宁侯心里明白过来,锦欢堕崖,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遂吩咐带来的随从,“到公主府,请公主来一趟,速!”“此事与公主有何相干?”甄大将军问道。“锦欢在京中点滴,公主都知道,且有些事情,她参与其中,公主一说,二位便明白了。”江宁侯对慕国公是怨恨的,但是同朝为官,且曾经同是甄大将军的麾下,有些话,他不想从他嘴里说出来。纵然对他已然失望透顶。平安公主闻得锦欢出事,与李大人一同过来。从锦欢在狼山开始,一直到被长孙氏与老夫人的阴谋算计种种,她都一一说给了老将军和夫人听。说完,公主愤怒地看着慕国公,“那天,你来问本宫,问云屹是不是出事,我以为你关心锦欢,所以如实告知,但是你竟以此为由,再断定锦欢是克星要连夜把她送走,慕守业,你太让人失望,太让人恶心!”慕国公心底,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所有人都来责怪他,所有人都说她是多么的无辜。若见过她杀人的模样,见过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还会说她是无辜的吗?他慢慢地站起来,对着众人拱手,“谢谢大家关心锦欢,但是,她不值得。”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甄老将军听完公主说,已经狂怒得几乎爆炸,再听他这样说,哪里还按捺得住?直接提刀便冲上去。老夫人却噗通一声,急怒攻心,晕倒了在地上,甄老将军丢了刀,先扑了回来抱起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