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打了个哈欠,回应道:“多谢刘总好意,吃饭就不必了,至于展位嘛……反正到时候也会被调换,现在定了也没什么意义。”“你说呢?刘总。”刘文飞嘴角微微抽搐,勉强维持着笑容说:“是是是……”“好了,我们也该撤展了。”许宁接着说,“哦对了,希望下次展会还能由刘总你来主持。这么好的展会要是少了你,那可就太遗憾了。”说罢,许宁头也不回地开始帮忙撤展。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刘文飞。撤展工作进行的相对轻松,不需要的海报和物料被直接拆除并扔在地上,稍后会有专人负责清理。等到所有展品都拆卸完毕并装车后,大家便完成了这次展会的工作。看着所有员工都已上车,许宁拍了拍那辆破旧货车的车门,带着大家离开了展会现场。在回程的路上,许宁随口问了问唐紫薇的收获。唐紫薇自然明白许宁问的并非订单情况,于是回答说:“各大军区的人都来找我要过地址和电话了。唉,想当初都是我们主动给人发名片,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现在可好了,大家都抢着要我们工厂的名片,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听到这里,许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有啊,”唐紫薇继续说,“好多国外的记者和客户也都来咨询我们。我把那些国外客户的联系方式都留了下来,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呢。”“许宁,你是没看到那些记者拍照时有多疯狂,他们恨不得把展品的每一个零件都拍下来,咱们这次肯定会上新闻的头条!”许宁点点头说:“那些记者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咱们这款武器来,所以当然要拍照带回去研究了。”“以前总是我们在研究他们,现在也该让他们尝尝被研究的滋味了!”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兴奋和自豪之中,使得这段旅程变得不再漫长。行程已经过半,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家了。此刻大家的心情与出发时截然不同。……回到316军工厂后,许宁直接前往厂长办公室。只见老魏一脸无奈地看着办公室里赖着不走的两个人,并再次耐心地解释道:“刘书记、张主任,咱们工厂现在真的好转了,我们真的不打算卖工厂了,等我们厂长回来,你们就知道了。”这已经是他第三遍解释了,但对方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刘书记摆出一副“我全明白”的表情对老魏说:“老魏啊,我知道你对这家工厂感情很深,但咱们也得面对现实啊。”“军工厂做不下去了,转型做机械厂也挺好的嘛。”“别担心,我和咱们将来的黄厂长已经达成共识了。到时候,大家工作照旧,什么都不用变。”“更好的消息是,黄厂长还答应给大家涨两成薪水,想想就让人心动吧!”“你不信?没问题,把厂长的电话给我,我亲自去跟他说。”“我这么操心,可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啊。”刘书记一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似的,老魏想插嘴都找不到机会。“刘书记,您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老魏急切地站起身来,却又被刘书记轻轻按回到椅子上。“我都明白,你们这是舍不得这个工厂,前几天还找人演了场戏。”“你消息挺灵通的啊,知道我为你们找到了新的买家。”“不过,话说回来,哪有人瘸着腿还来送尾款的?”“你们连请个正常演员都请不起,还这么坚持,到底图个什么?”“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个人私利,全都是为了国家考虑。”“我……”老魏一时语塞。“这是怎么啦,老魏?我在办公室外面就听到里面热闹非凡。”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许宁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唐紫薇和王硕。“许厂长,您可终于回来了!”老魏一脸委屈,跟各大钢厂打交道都没跟刘书记说话这么累。这位刘书记要是换个性别,绝对能在村口大妈堆里称霸。这哪是能说会道,简直就是口若悬河!刘书记一听是期盼已久的新厂长到了,立刻上前热情握手。“你好啊,我是龙海市的副书记,姓刘。你可以叫我刘副书记或者刘书记。”“我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了,唉,可惜啊,天妒英才,他走得太早了。”刘书记满脸惋惜。“幸会幸会,感谢您对我父亲的缅怀。”许宁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不知您此次来访有何贵干?”老魏急忙凑到许宁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了解了情况的许宁看着刘书记的眼神变得愈发古怪。“原来是这样。”许宁也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比起他前世确实慢了不少。所以才让刘书记闹出了这样的乌龙,不过也不能全怪他。许宁便礼貌地说道:“刘书记,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们真的不打算卖工厂。”“别急别急,我跟你父亲当年也是以兄弟相称,我叫你一声小宁不过分吧。”“小宁啊,你就听叔叔一句劝,我这么做可没有任何私心,都是为了国家着想。”“你看看你们这个工厂,哪还有人在?哪还有订单?”“卖了吧,我找来的这位可是港商,出价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打住!”许宁挥手打断了刘书记的滔滔不绝。先不说他信不信那所谓的无私之言,光是那些废话他就不想再听下去。这口才,简直堪比声波武器了。“老魏,李主任!出去找几个人,送刘书记他们离开。”不一会儿,几名工人走了进来,打算请刘书记二人离开。没想到一直跟在刘书记身边默不作声的黄福元突然发飙了,大声呵斥了几人。“我看谁敢动我!都给我滚开!”众人都不由得一愣,竟然真的停在了原地,没人敢靠近。说完,他就把手里一直提着的两个公文包中的一个扔到了办公桌上,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