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想到这些,再看亲妈提到刘军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僵硬,忽然问道:“妈,刘军是不是打你了?”“没、没有的事。”宁雪琴摇头。尽管她掩饰得很好,林楚还是从她游移的眼神里看出了点端倪。她忽然伸手,直接拉过亲妈的手腕,将她袖子往上一撸,果然,细瘦的胳膊上一片斑斓,青紫黄颜色交错,一看就是新伤和旧伤叠加在一起。“他打你了?!”林楚愤怒了,最讨厌家暴的男人!宁雪琴还想掩饰,对上林楚心疼夹杂愤怒的目光,她咬了咬唇,眼中泪光闪烁,低头嗯了一声,随即很快恢复笑容道,“妈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听到这话,林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已经忍受这种家暴很久了,气得捏紧拳头:“刘军这个畜生!”“妈,你跟他离婚吧!这种日子一天也别过!”说完之后,林楚才忽然想到,这是七十年代,一个乡下女人提出离婚有多不容易,何况刘军还是村民兵连的队长,几乎等同于土霸王。她都可以想象,她妈提了离婚后,会被如何刁难,还有各种流言蜚语。要是能把她妈接到首都来就好了,倒是可以摆脱刘军,只是……林楚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工作才刚起步,自己都还寄住在季家,根本没有能力把亲妈接到首都来。更别说还有各种现实问题,比如,宁雪琴在首都没有工作,是不可能久留的,一旦查到,即刻就要遣返原籍。即使她现在有了京市的户口,可户口还是挂在季家的户口本上。还有住宿的问题。她现在住季家,已经是寄人篱下,她没脸也不可能把自己亲妈也带去季家,哪怕是暂住几天。所以只能住招待所,招待所又要介绍信,她上周打电话回公社,公社说她妈是偷跑出来的,那就意味着身上没有介绍信。这个时候,林楚才想起来问:“妈,你没有介绍信,是怎么从前锋村到首都的?火车和长途汽车应该都坐不了吧?”宁雪琴也才想起来似的,神神秘秘地拉了下林楚的衣袖,悄悄道:“你先过来,妈给你看个东西。”等两个人走到无人的地方,宁雪琴谨慎地往四周看了好几眼,确认这里没人之后,才把随身带的布包袱稍稍打开,给林楚看里面的东西。林楚视线瞥到包袱里一抹绿色时,登时惊恐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