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啊!这个泼皮无赖,平日里吃喝嫖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偷看未婚男子洗澡了!别人要是知道了,哪还敢娶我们村的男子啊!”张家村就这么大点地方,家家户户大多都挨在一起,一有个什么八卦,不出一天,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张翠花这一嗓子直接吼出了方圆几里十几家邻居。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张翠花的尖细的嗓门愈发大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家哥儿的名节。她一边叫嚷着,一边踢了一脚趴在路边的张白薇,“别装死,你看了我家柳青的身子,就得负责!”张白薇头疼欲裂,身边喧闹声吵个不停,隐隐约约听到“哥儿”“偷看洗澡”“男子名节”这几个词。好不容易强撑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派陌生的场景。周围是一排农户的居所,建筑看起来像是农村,却平时所见的农村大有不同,古老的就像来自悠远的古代。额角传来强烈的疼痛感,张白薇伸手一摸,只摸到一片粘腻的腥红。她强忍着头疼,缓缓的站起身来,周围围了一大圈人,一脸兴味的模样的让张白薇立马想到四个字——吃瓜群众。吃瓜群众们距离她稍远,离她最近的是一个叉着腰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怒视着她。但是张白薇明显的感觉到这怒气更多的是虚张声势,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张翠花见张白薇醒了,一把拉过不远处企图把自己隐藏在人群的男子,将他带到跟前。“我家柳青洗澡都被你偷看光了,现在乡里乡亲都在呢,今天你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男子生的高大,五官深邃,剑眉星目。这样的样貌,跟现代那些走“小狼狗”路线的明星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张柳青和她对视了一眼,眼中的不甘与痛苦一闪而过,咬了咬唇,又低下头去。张白薇感觉自己可能不止磕坏了脑子,要不然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开始出现问题了呢。愣怔之际,一大堆陌生的回忆在脑海中加载播放,刚刚得到缓解的头,又开始疼痛难耐起来。这是一个不属于历史书上的架空的朝代——饕国,这里女尊男卑,女子在外闯事业,男子在家相夫教子,甚至负担起生孩子的重任。原主的父亲本来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结果被原主的母亲哄骗嫁来这乡野之地“挖野菜”,生下原主的时候难产而死。十几年过去了,爱慕原主父亲的权贵回到京城后,得知了这些消息,气愤至极,派人当着原主的面将原主的母亲活活打死。原主当时还小,没了父母管教,又被村里的地痞流氓一带,跟着狐朋狗友吃天天吃喝玩乐,尽情挥霍原主父亲留下的钱财。这天,原主在市集的酒楼喝醉了酒,醉熏熏的经过村落的西边时,听见柴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邪心一起,捡起小棍儿,在年久失修的柴房木墙那里凿了一个洞,企图凑近偷看村花洗澡。谁知,天色渐暗,她又吃醉了酒,看错了人家,竟看的是村子里有名的丑男张柳青。正巧这个时候,被出来纳凉的泼妇张翠花逮个正着。就演变成了眼前这一幕。张翠花重女轻男,而张柳青又相貌丑陋,前些日子手还不慎受了伤,干不了重活,她正想着怎么丢掉这个拖油瓶呢。好不容易让她逮到这个机会,虽然张白薇声名狼藉,但是还是有些家底。在众人的见证下,她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拖油瓶卖个好价钱。这样想着,她直接一屁股赖在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了起来。“我真是命苦啊,我这个儿子多好的人呐,勤快又能干,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男,竟被这个泼皮无赖看去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嫁人啊……”周围的乡亲们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谁不知道张翠花最讨厌他家的小儿子,非打即骂的搓磨着他,这会儿倒是来装起好人来了。张翠花见周围不买她的帐,一把抓住村长的裤脚,哭诉道:“村长啊,你说句公道话!”村长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她瞧不起张翠花的为人,但到底还是张白薇有错在先,为了男子的清誉,她还是要说句公道话。“张白薇,既然事已至此,你应当负起责任来。”“对!”张翠花瞬间笑得像菊花一样,点头如捣蒜。张柳青面上无悲无喜,平静到麻木地看着周围的人决定自己的命运。见他这副样子,张白薇心里有点难受,这里竟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张柳青的想法。“好,我负责。”张翠花刚要继续撒泼,就被这坚定的语调堵住了嘴。既然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她眼珠子一转,狮子大开口道:“我家柳青一看就是身体强健,好生养,又能干活,彩礼至少得给十八两。”张翠花直接隐瞒了柳青受伤的事,反正钱到手,他还能要回去不成。至于柳青在混混家的待遇,嫁出去的男子泼出去的水,关他们家什么事。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十八两?她可真贪呢!十八两抵得上一家老练的猎户一年的用度了。就算柳青美若天仙,一般农户也不会花这么多钱去娶一个夫郎,更何况柳青相貌丑陋。张白薇皱了皱眉,原主家里还有些积余,倒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只是这副嘴脸让人看起来十分不爽。她看向村长,缓缓道:“柳青的事我会负责,但是她张翠花做错的事,是不是也该负责呢。”“你放屁!”不等村长回答,张翠花直接怒吼道。张白薇看了张翠花一眼,不急不缓地理了理衣襟,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又指了指地上带有血迹的锋利石头,“这是张翠花推搡间弄的,头部受伤可不是小事,也是我命大,一个不小心我可能就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