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边的解释,周锦婉轻咽了下去。何安嘉站起身:“婉婉,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肆扬不放心我回宿舍,让我来借住一晚上。”“你可千万别误会。”周锦婉扯了扯嘴角:“不会。”说完,她径自进了客房。江肆扬噎了下,追着她背影进了客房。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打开门,是隔壁邻居张大嫂:“肆扬,这是我刚煮的溏心蛋,刚刚锦婉给小酒辅导了好久功课,让她趁热吃了。”江肆扬愕然一愣,僵硬接过。半晌后,江肆扬敲响周锦婉的客房门。“锦婉,张嫂子给你送的溏心蛋,起来吃吧。”周锦婉闭着眼,捂着小腹蜷紧身子没出声。男人在门口踌躇了几秒,最终转身走了。蜷缩到半夜,周锦婉受不了了。小腹疼得愈发厉害,她艰难地爬起床躬着身子走出房门,客厅里的灯似有所感亮起。江肆扬抱着裹成粽子样的何安嘉从书房走了出来。“安嘉发烧了,我送她去军医院,你在家待着。”家门大敞,吉普车很快发动。周锦婉撑着门框的手失了力气,软倒在地,双腿间流出的鲜血渗透了白色里裤……第二天,周锦婉从急诊室转进普通病房。却在走廊碰见了江肆扬和坐轮椅的何安嘉。“锦婉,你怎么会来医院?”“安嘉是真的高烧,你能不能别再胡思乱想跑来这闹腾?”江肆扬一脸不忿。何安嘉扯他胳膊:“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说婉婉。”江肆扬却伸手要扯周锦婉走。剧烈的拉扯,正好激到周锦婉痛处,一哆嗦咬破了干裂的唇。张大嫂拎着鸡汤冲过来,紧张甩开了江肆扬的手。“小周老师,你还痛不痛?”她心疼抚着周锦婉惨白如纸的脸:“没事的,以后还有的……”被莫名推开的江肆扬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周锦婉的小腹上。“会有什么?她是来痛经了吗?”“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查房护士连忙搀扶着周锦婉往病房里去,江肆扬愣在原地,迈开腿想跟上去。“肆扬,都怪我。”何安嘉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不小心跪倒在地上。“你说什么傻话!”江肆扬心疼江肆扬心疼搀起她,紧张的目光收了回来。“如果我昨晚没在你家留宿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要去给婉婉认错!”“你没错!她自己怀孕了不小心,怪得了谁!”江肆扬绝情的话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一字不漏传进周锦婉耳中。是,都是她的错。一开始她就不该心软,想着能把上辈子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一起带走。是命。也好,不被期待的世界,不来也罢。整整一周,江肆扬都没来医院探望。张大嫂说他也没回家,兴许是出任务去了。“嫁个当兵的就这样,小酒从生到一岁大,都没见过他爹!”周锦婉从报纸上抬起脸,心里默默想,只剩四天了。想到这,她扯起淡淡的笑回应张大嫂。“没关系,他忙他的,我已经好了。”也该出院去火车站买回常市的票,她也要忙着回家过年了。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是个好光景。火车站,售票大厅。好容易排到周锦婉,她顶着一头白雪要一张常市的车票。“常市的车票卖光了!”“转躺的呢?转躺的也可以的!”“没有没有,都卖完了!”周锦婉失魂落魄挤出人流。常市回不去了,赶不上新年了。“阿姨,给你票!”突然,一张开往常市的火车票递到周锦婉眼前。透过车票,是一张熟悉的圆圆小肉脸。“周锦婉,真是你啊!”闻声抬眸,放大版帅气的熟练闯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