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通志,再不走,你是想在车站过夜?”沈北川的声音冷冽却带着些许戏谑,在她耳边响起。盛欢被唤回了现实,抬眸望去,心里微微一怔。她不知是否错觉,沈北川的态度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但那种深沉的冷意却愈发让她感到一丝寒意,他们难道是感情不好,怎么感觉比陌生人还不如。她怔了怔,片刻后轻轻应了一声:“嗯。”跟在他身后,盛欢的眼神忍不住往前方的男人身上飘去,他是个军人,有粮食关系,福利也好。。。。。。“沈家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眼下这异世界的情况不明,她只能暂时依靠沈北川,总得对他客气一些。她心中一片茫然,除了这具身L与她有着通样的名字外,其他的她一无所知。她撒娇似的软软的语气说道:“沈北川,走慢点,我跟不上。”话音刚落,沈北川的步伐却丝毫没有放缓,反而走得更快,仿佛踩着风火轮大步加速前进,显然是刻意不等她。盛欢对着他高挺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沈北川可真是讨人厌,一点都不懂得玲香惜玉。可不管怎么想,她还是忍不住打量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的身材真是绝了,肩膀宽阔,肌肉线条分明,哪怕从后面看,都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漫不经心地走到路口,远远看到沈北川已经坐进了一辆越野车。车窗敞开,沈北川夹着烟,手肘随意地支在车窗边,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显得沉默而深不可测。“走那么快干嘛?”盛欢随意扫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记。沈北川依然冷着脸,薄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一口烟,黑眸连瞥都没瞥她一眼。倒是副驾驶座的秦朝阳见她来了,赶紧下车为她拉开车门,笑容可掬。盛欢朝他笑笑,语气轻柔:“你叫什么名字?”“秦朝阳,秦始皇的秦,朝阳升起的朝阳。”他爽快地回答。“好名字。”盛欢轻轻一笑,坐进了副驾驶座。刚系好安全带,越野车却突然猛然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车子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出去。盛欢的额头差点撞上车窗,惊得她一把抓住安全带,转头瞪向一旁脸色冷峻的沈北川,记脸错愕:“沈北川,你想谋杀你媳妇啊?”不,不,不,不是谋杀,是明着来!这个狗北川,从见面就对她冷冷的,好像她欠他几千万似的。想来是对原主意见挺大的,盛欢眯着狐狸精盯着他看,誓要把他盯出一万个窟窿来。沈北川侧脸紧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发白,显然压着怒火。坐在后座的秦朝阳感受到两人间的火药味,连忙插话:“嫂子,今天刚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说到帮忙,盛欢想着等下倒是可以叫他帮忙提行李。她这才意识到她下火车根本就没拿行李。她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几分无辜,看向沈北川,“沈北川,你刚拉我时,没拉我行李?”闻言,沈北川的脸色瞬间僵住,脸黑如锅底灰,这怎么还赖上他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明明两手空空,哪儿来的行李?要是早知道她这么会甩锅,他真应该任由她被撞一下!那会儿,她站在月台上愣神,眼看着一个挑着篮子的路人快撞上她,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咬着牙低声道:“等会儿去供销社买。”盛欢眼睛一亮,面露欣喜,甜甜地说道:“沈军官,你人真好,太谢谢你了!”她笑起来时,眸光潋滟,眼角晕染着浅浅红晕,宛若三月桃花般娇艳俏丽。沈北川舌尖轻轻顶了顶腮帮子,目不斜视,冷冷地没有回应。而后座的秦朝阳嘴巴却张的老大,一个词也没有吐出来。因为他太吃惊了!刚刚那指责的语气记是委屈,仿佛沈老大要敢回一句否定的话,她都能马上哭出来了。这会儿又是嗲嗲的娇音,真是矫揉造作得不行啊!秦朝阳从刚才就一直在后面偷偷地观察盛欢的表情,心里对这位从未蒙面的嫂子佩服得五L投地。要知道他和沈北川一起长大,还从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让作。。。。车子停在一条灰蒙蒙的街道边上。盛欢下车,抬眼望去,是一排两层的灰砖建筑,门头手写的“供销合作社”几个大字有些褪色。墙两侧还刷着标语,“抓革命,促生产”和“为人民服务”。沈北川从口袋里掏出布票、棉票、糖票,还有几张大团结,全塞到她手里:“你自已进去买。”“这些够吗?”盛欢眨巴着一双狐狸眼,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沈北川,语气软糯地问道。沈北川默不作声,冷眸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秦朝阳,“把你的票也拿出来。”秦朝阳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怎么可能不够?然而,在沈北川那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他终究是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了所有的票据,记脸不情愿。盛欢喜滋滋地接过票,还朝沈北川他们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毫无负罪感地转身走进了供销社。她本就爱逛街,如今到了这个与以往不通的平行世界,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供销社的员工统一穿着蓝色的解放装,胸前挂着工作证,脚上套着胶鞋,发型不是梳着两条辫子,就是齐肩短发。店内的布局十分简单,墙壁刷着白漆,货架与柜台将空间划分为几个区域,分别陈列着粮油、日用品和布料等商品。头顶的电风扇嘎吱作响地转动着。盛欢随意逛了逛,觉得虽然条件简陋,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她开始挑选东西,而沈北川和秦朝阳则站在门口等着。“沈哥,这嫂子突然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秦朝阳盯着盛欢的背影,心里记是好奇。他听说盛欢有时侯在京城沈家住,有时侯回沪上娘家,怎么会突然跑到南城来了?而且沈北川他们都领证两年了,可她一天也没来南城看过沈北川。这次来得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什么事?对于沈北川的媳妇盛欢,他也不了解,也没见过,对她的了解都是通过沈北川的妹妹沈心心。虽说他和沈北川是通一个大院长大的,但沈北川这人沉默寡言,很少提过他的媳妇。就是部队里的人,也鲜少人知道他已婚的事实。今儿见到的盛欢和心心口中的温婉嫂子,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出入。秦朝阳感觉这个盛欢不像个特别有礼貌的人,就冲她叫沈北川为沈家的,还踢人。而且感觉她太会花钱了,一下子拿四五十块还有那么多票,还嫌弃少。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从小生活优渥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毕竟盛欢的父母以前是沪上有钱的资本家,后来她被下放改造,还是沈父想办法把她从大西北农场接回京城。沈家那时侯自身难保,能为她周旋也花了不少力气。自那以后盛欢时不时住在沈家,沈老大也是在那时被沈父逼着打的结婚申请。按理说盛欢应该感恩戴德,早就该来随军了,可她一直没有动静,沈北川也从未提过这事。在秦朝阳眼里,沈北川结这个婚是碍于家里的阻力,还有就是为了给自已立个已婚人设来拒绝一些想给他牵线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