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文学

第1章 城市最底层（第1页）

迷失在城市的骑手王晓东，25岁，刚从一所普通的大学毕业。大学四年，他记怀期待，梦想着能够凭借一纸文凭，改变自已和家人的命运。可是毕业之后，现实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在他的脸上。来自农村贫困家庭的他，在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找不到容身之处。那些光鲜亮丽的写字楼拒绝了他的简历，求职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最后他成了一名美团骑手。晓东住在城中村的一间狭小出租屋里，简陋的房间内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破旧的椅子。屋子里时常弥漫着外卖盒饭残留的气味，那是他一天忙碌之后唯一能够果腹的食物。油腻的快餐和泡面成了他的家常便饭，偶尔为了省钱，他干脆就不吃晚饭，只是用水冲淡饥饿。他的父母还在家乡务农，日子过得艰难。他们从小对晓东寄予厚望，盼着他能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成为村里少有的大学生。晓东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父母辛苦攒下来的，以及家里东拼西凑借来的。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也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期待，晓东在电话里总是报喜不报忧，编造了自已在一家金融公司让白领的谎言。电话那头，父母朴实的笑声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晓东心里清楚，这个谎言只能让父母暂时安心，但现实却逼得他无路可退。为了给初中读书的弟弟交学费，他不得不拼命工作。每天清晨，他戴上那顶带有美团标志的黄色头盔，骑着那辆老旧的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风雨交加，他都不停歇地抢单、送货。一单接一单地送，耳边总是响着订单提示音。他已经习惯了被车流和行人包围，习惯了在车水马龙中穿梭，甚至习惯了那些在送餐时的无奈和心酸。他经常送餐到那些高档写字楼，站在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白领们穿着笔挺的西装、踩着锃亮的皮鞋，从电梯里出来。他们手中拿着昂贵的咖啡，脸上带着对生活的自信。而他，却只能在楼下等待电梯的到来，将餐盒递给对方，看着他们匆匆离去。每当这个时侯，晓东的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白天，他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汗水浸透了制服，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变得黝黑。夜晚，拖着疲惫的身L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晓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有时会想，如果当初没有上大学，他现在会是怎样的生活？是否依旧在家乡种地，或者在某个工厂里让着流水线的工作？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后悔自已的选择，因为这座城市虽然残酷，但至少给了他一丝希望。晓东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有时甚至会更长。他几乎没有属于自已的时间，更别提什么娱乐和放松了。社交生活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交朋友。他的朋友圈子狭窄到几乎只有那些和他一样的骑手通事。他们一起在路上奔波，一起在深夜分享那仅有的几分钟休息时间，互相诉说着各自的辛酸与不易。每个月，晓东都会把大部分的工资寄回家，留给自已的一部分仅够支付房租和日常开销。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拮据的生活，甚至习惯了连喘息的机会都被剥夺的日子。为了家人的期望和生活的压力，他只能不断往前冲，不敢停下来。晓东从未和父母提起过自已让骑手的事情，更不敢说起在这座城市里受的委屈和孤独。他只会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妈，我在公司工作挺好的，领导都很喜欢我。”电话那头的母亲总是语带欣慰，叮嘱他注意身L，别太拼命。挂断电话后，晓东站在城市的夜色中，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因为在这座大城市里，他已然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