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在医院又住了一晚上,才出院。出院当天,姜怡回了一趟科室,准备去办公室拿点东西,小夏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姜医生,你被医院下了通告,暂时停职了,院办说,在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里,你什么也不用做,也不能再进办公室了,因为医院的审查部门,正在对你办公室的所有病例文档,进行调查,你进去的话,恐怕有些不太方便。姜怡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姜怡知道小夏只是个中间传话的,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为难。说白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苏珊的指控!因为苏珊说姜怡逼她自杀,现在姜怡遭受到院方的质疑,对她停职也是按照流程行事。不过,姜怡还是问道:听说苏珊现在正在我们科住院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苏珊的具体病情,原本只有主治医生和管床护士知道,但是小夏还是偷偷打听到了,就想着姜怡肯定会来问自己。她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不严重,从各种检查手段来看,没有任何问题,但她坚持称自己头疼不舒服,赖在医院里不肯走,每天护士都在给她输营养液呢。好端端的赖在医院不肯走,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姜怡一时间还不知道这个原因具体是什么。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小夏,我现在被停职,暂时进不去咱们医院的医疗系统,你能帮我查个人吗姜医生要查什么人姜怡拿出手机,将之前苏珊发给她母亲的资料转发给小夏,就这个女人,应该是肾脏出了问题,即将进行肾移植手术,你帮我查查,她现在在不在咱们医院小夏听完后,立即用电脑操作了一番,几分钟后,她摇了摇头,咱们院的医疗系统里,并没有这个人。姜怡眸光暗淡下来。因为她现在见不到苏珊,所以无法弄清楚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但是,姜怡想到或许可以从苏珊的母亲身上下手。苏珊曾在那天咨询时,提起过自己的母亲现在重病,正在医院住院等待肾脏移植。她在对姜怡说这番话的时候,眼角有泪,满脸急切,姜怡觉得这些应该都是真的。可惜的是,姜怡并不知道苏珊的母亲在哪里住院,线索也就此断了。不过,姜医生,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其他的医生朋友呢你是从正规的医科大学出来的,医疗资源肯定不少,问问大学时期的同学,看看他们有没有知道的呢大学同学姜怡蹙眉。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其实涉及到病人的隐私问题,当医生的,最忌讳泄露病人的隐私,弄不好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何况,榕城的医疗圈也就这么大,这件事在医疗圈想必早就已经传开了。找大学同学帮忙大学就像是个小社会,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很多事情都存在着利益交换。突然找去寻求帮助,不仅会欠下同学人情,而且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姜怡见过太多求人办事,人家碍于颜面,可能当面答应的好好地,可转脸就是另外一副面孔。不是自己的事情,又有几个人会真的上心呢姜怡刚出院,身体还很弱,不宜长时间待在外面,她和小夏告了别,就先回家了。她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电脑上查了点儿东西,又打印出来拍照,做完这一切以后,她给苏珊发了条短信:你可以躲着我,但是你母亲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查好资料了,这几家基金会,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或许他们可以帮你解决你母亲的手术费用问题。发完短信,等了两分钟,确定苏珊不会回复她,姜怡才放下手机。她这样做,并不是想要用什么实际行动,感化苏珊。姜怡心里很清楚,苏珊既然在她不顾性命安危救下她以后,还选择当着警察的面儿诬陷自己,那就是铁了心要把这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一个连自己救命恩人,都能恩将仇报的人,还能指望怎么感化她呢姜怡只不过是出于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做无愧于己心的事儿罢了!她既然答应过苏珊,就会帮她问她母亲的事情,这对自己也是个交代!收到短信的苏珊正躲在病房里。因为她牵扯的案件比较特殊,医院把她安排在了VIP单间,甚至她向警方申请了保护令。病房的外面,门外有警员24小时值守,闲杂人等无法接近她。屋子里光线很暗,苏珊将窗帘全部拉上,明明是大白天,可是四周却密不透风。她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似得。这几天,苏珊身心备受煎熬。母亲重病,急需肾脏移植,否则活不过这个月,昂贵的手术费,她想都不敢想,可她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手术费问题。排在母亲前面的还有上百号人,也就是说,就算是她现在手里有钱,没有捐赠者,也是无济于事,母亲还是得等死。父亲去世的早,苏珊从小和张桂兰相依为命。母亲张桂兰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是靠在家附近的工厂摊煎饼,把她养大的。明明才五十出头,可是张桂兰一头白发,脸上也满是风霜浸润过的痕迹。原本以为今年苏珊大学毕业,母女二人总算可以苦尽甘来,谁料麻绳专挑细处断,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张桂兰查出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苏珊的天都要塌了,她努力学习的唯一信念,就是将来参加工作把母亲来榕城过上好日子,可如果母亲没了,她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她在网上查了所有的办法,希望可以筹到钱,给母亲换肾,其实姜怡发来的这些基金会的联系方式,苏珊早就已经全部联系过了,他们确实能帮她缓解很大一部分金钱上的压力。但是,却没办法让她母亲的排号靠前。按照现有的进度推算,等排到张桂兰,至少还要三个月,可她的母亲可能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