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诡谲的皇宫之中,真的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阮锦宁看着眼前的小太监,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小礼子走后,她正准备吃东西,系统的扫描画面里就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人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在靠近她的后背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方湿漉漉的帕子,一看就知道帕子上沾了东西。阮锦宁在他捂住自己的口鼻的前一秒,使用了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高浓度迷药。之前皇后和太子之所以会毫无准备的晕过去,也是因为她对他们使用了这个东西。系统出品的东西虽然效果超好,但她只对某个人精确使用的话,并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阮锦宁没了吃东西的心思,胡乱塞了两口饭补充营养,就出去摇人。裴云之得知竟然有人意图对阮锦宁不轨,刚刚才压下去的冷意又重新冒头。不过在面对阮锦宁的时候,他并未释放出半点,除了一丝愤慨和伤心外,没有半点不对劲。娘子,是我的疏忽,才让你险些着了道。怎么能怪你阮锦宁不赞同:坏事是坏人做的,怪也该怪坏人。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如今整个勤政殿都被裴云之控制了起来,按理说除非宫外的人能飞进来,不然的话是没有什么潜藏危机的了,谁能料到皇帝身边还有不安定因素呢那人进不了寝宫,竟然想要跑过来动她。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阮锦宁摇头:不休息了,父皇应该快醒了,为了防止发生什么变故,我还是亲自守着的好。裴云之有些担心:你的身体吃的消吗放心吧,我以前做手术的时候……额,总之就是没关系的,我吃得消。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秃噜了嘴,阮锦宁赶忙止住。裴云之岂能听不出她想要隐瞒一些东西从前他觉得她有自己的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可随着感情越来越深,他的掌控欲也越来越强。垂眸,他掩去了眸底的风暴,应声:好,我们一起去。彼时,寝殿内只有小礼子一个人守着,阮锦宁推着轮椅穿过外殿,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内殿。刚一进屋,就见陆青时走到了床边,朝着老皇帝伸出了手。你要干什么阮锦宁下意识开口。陆青时扭头看向二人,很快便收回了手,漫不经心道:你说皇帝会醒,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能醒过来的样子,想检查一下。阮锦宁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身为大夫,当同行发出了和自己不同的判断的时候,任由谁都会想要求证一番的。裴云之却明白,陆青时的目的恐怕没有他所说的那般简单,他淡淡看着陆青时:别做多余的事。陆青时蹙眉不语,须臾,离开了床边。阮锦宁这才后知后觉地搞明白,陆青时刚才恐怕是产生了弑君的念头。她心中一惊,十分后怕。幸亏他们来得及时,否则皇帝这会儿怕是就要咽气了。虽然明面上看陆青时好像是没有碰到皇帝,可阮锦宁还是不放心,她打开了系统的扫描功能,又进行了一次【病体扫描】。幸好,扫描结果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又过了一会儿,皇帝终于睁开了眼睛。裴云之明显神色一松。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阮锦宁也是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她没有看错人。这人虽然受过伤淋过雨,可内心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那里装着他最在意的人。他不是会为了那个位置而变得冷血无情、会弑兄杀父的人。额……弑兄指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皇帝强忍着虚弱开口:厉王妃,你先出去,朕有些事情要和厉王说。好。阮锦宁离开了内殿。这一宿,宴京风平浪静,阮锦宁所担心的宫变并没有发生。不过,她也被留了下来位皇帝继续治疗。对此,阮锦宁自然没有意见。而她留下,裴云之自然留下了不少人手来保护她的安全。天亮后,王爷、皇子和朝臣、宫妃们都各回各家了,按照规矩,裴云之也要回厉王府。阮锦宁将皇帝标记了起来,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出门去送裴云之。勤政殿的内殿恢复了安静,只有李总管和宫人们兢兢业业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阮锦宁把人送到了宫殿外,脚刚迈出大殿,她便拉起他的手为他把脉。裴云之汹涌不平的内心,此时彻底平静了下来,看着她关切的脸庞,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像是喝了一壶温醇的美酒,又在酒后吃了一颗蜜饯,微醺而甜蜜。我没事,一直在吃着调理的药。阮锦宁没理会他宽慰的话语,确定了他是真的没什么大碍后才收回手:确实问题不大,可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又没怎么好好吃饭,气血有些不足。她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瓷瓶:这是用来调理气血的药,要连着吃上一个星期,而且等会儿回去你就直接睡觉,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要再操心了,等睡醒再说,听懂没有她的语气难得霸道,裴云之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保证听娘子的话阮锦宁想了想又道:父皇这里,应该过个三四日就能维持日常清醒了,到时候我就能回府。母亲和小妹他们都被送出了城,你回去以后让人去接他们一下,他们应该受到了惊吓,你好好安抚一番。好。阮锦宁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能叮嘱的了,就推着轮椅往前走: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可不希望我的夫君因为连熬几个大夜而英年早逝。裴云之走后,阮锦宁叹了口气。皇帝中毒,此事非同小可。虽然危机看似是解除了,但其实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罢了,内里不知道暗藏着多少汹涌。可以想见,一旦皇帝恢复了正常,皇宫内外必定又会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