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周围很黑,帽子被摘下去时,仲夏还是拦了一下。“哥哥。”男人没收手,低头道:“怕什么,没开灯。”仲夏没办法,只能松手。帽子被摘了,他伸手过来,竟然从后面托住了她的下巴。“戴口罩了?”“嗯……”她刚应了声,他手指已经绕进了系带里,轻松从她耳朵上拨开。口罩,也被摘了。他一件件去了她的保护罩,让她的脸暴露在了黑暗中。双颊微凉,她一转脸,就能对上他的视线。哪怕他看不清,仲夏也有种被脱光了注视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他是故意的,仲夏却无计可施。是她自投罗网,他要怎么折腾猎物,是他的权利。“要喝水吗?”他问她。仲夏还真渴了,反正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卸下所有防备,顺势点头。“有一点渴。”“等着。”他准确地往冰箱位置去,她利用感知,对他的背影说:“哥哥,我要葡萄汁。”梁赫野心想,葡萄汁,呵,难怪,是狐狸成精了。他不爽地想着,嘴上回答:“我这里没有。”“那要芒果汁。”“也没有。”少女顿了下,“……那有什么?”“矿泉水。”他口吻随意。好吧。她没再开口。室内静下来,就连冰箱打开时有亮光,她也只是低头,并没闪躲。梁赫野本想看过去一眼,中途却又停下了。不着急。反正,等会儿可以细、细地看。仲夏听到他“倒水”的声音,心想,那点药应该被他放进去了吧。其实,也用不着这些。只要他开了灯,她也不会跑。他端着水回来,将杯子放在了她面前。仲夏摸索着,双手捧住了杯子。还想再跟他多说一会儿话,她只是轻轻闻了闻,没有喝。一股甜甜的奶味。她嘴角扬了扬,不是水,是果味牛奶。“哥哥,你不舒服的话,坐一会儿吧,我给你盛冰糖雪梨。”坐?她要是知道,他今晚想干什么,就不会请他坐了。梁赫野在黑暗中冷着脸,没有立即应她,接着又自我说服,再等等,她还没喝下东西。他今晚不仅要看看她是什么妖精,还要这只妖精好好记清楚,耍他是什么下场。他拉着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仲夏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隔着黑暗,面向他的方向。她放下牛奶,很小心地旋开了保温桶,把冰糖雪梨推到了他面前,跟盲人一样,将勺子塞到了他手里。梁赫野知道她不对劲,自然不会再吃她的东西。他将勺子丢进了桶里,叮咚一声,仲夏听得清清楚楚。她装不知道,重新捧住了面前的牛奶,犹豫再三,喝了一大口下去。气氛太压抑,梁赫野有点想抽烟。他深呼吸一口,也是盯着她的方向。“你的嗓子好了?”仲夏“嗯”了声,“你给的药,我都吃了。”“你倒是听话。”“你对我好,我当然听你话啊。”梁赫野漆黑眸底满是嘲讽,挑眉道:“我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