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的出现,是危险,也是契机。现在想躲肯定躲不过去,不如迎头而上,取得主导权闯过去,再一次离开,指日可待。周秘书啼笑皆非。翡翠公馆最小面积的三室两厅,挂牌成交价四千万,周秘书年薪五百万,咬咬牙背上几十年房贷,也能成为豪宅“尊贵”的业主。但他是个经济适用性格,这些年在傅家很出名,郁梨不会不清楚他有多抠门。周秘书干脆顺着她的话走,“有限的工资三年没涨,倒是郁梨小姐,您在这买房了?”“那倒也没有。”郁梨嘴角勉强勾起弧度,“虽然我财富自由,但它经常不在我账户里。”明知道是兜圈子绕路子,周秘书还是忍不住笑,“看来郁梨小姐最近受苦了,不如我送您回家,您与梁董诉诉苦,让它回到您的账户里?”他目光移向王姨,“王姐也回去一趟吧,夫人挂心大公子的伤,想听你亲口汇报。”王姨条件反射看向郁梨。郁梨稳住她。周秘书见她没有推阻,心下一松,注意力才落在冯时恩身上。他办事一向牢靠。这种一看回去就是三堂会审的情况,事发经过,在场细节,他势必要交代的详细透彻。“不好意思,在下情急疏忽,多有怠慢。”他朝时恩伸手,“您是?”“冯时恩。”男人抬手握住,“家父是万泰董事冯开疆。”“久仰久仰。”周秘书职业微笑,“那您跟郁梨小姐是?”冯时恩征询式地望向郁梨,见她神色平静,“朋友。”周秘书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个来回,“恕我冒昧,您二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周秘书,这冒昧有些过了。”郁梨拿架子,“这几天我很想念父亲母亲,如果你没有其他事要忙,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周秘书一扬眉,不再多问。郁梨向冯时恩歉意告辞,坐上周秘书的车回傅家。路上,周秘书事先电话汇报傅父。郁梨做好进门直面狂风骤雨的准备。一进客厅,沙发上不仅端坐傅父傅母,表情凝重,还有傅瑾时单独坐在侧面单人位沙发,旁边立着傅文菲。郁梨视线梭巡一圈,再垂下眼,手心忍不住一茬茬冒着冷汗。她最近好像时运不济,实际情况总比预想更坏,更难。“父亲,母亲。”郁梨先打招呼,对上傅瑾时时,那目光要多凉,有多凉,让她一声虚假伪装的哥哥,卡在喉咙,不敢出口。最终,她硬着头皮掠过,“菲菲姐。”“菲菲姐?那日走的多硬气,我还以为你总算有了点骨气,知道尊严。”傅文菲嗤之以鼻,“爸爸舍不得你,你回来多你一张嘴也不是不行,但我事先声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再跟以前一样,还撵你滚。”“菲菲。”傅父出声警告,但也没多说,就转向郁梨。“郁梨,你这几日去了哪里?爸爸托了市局的人找你,都没你的音信。”傅父语气和蔼,郁梨精神缓解一下,“我住在白瑛那儿,心里——难受,一直没出门。”这是回傅家路上,她紧急用王嫂手机和白瑛商量好的。对白瑛,郁梨很愧疚。从体检起,她像烂成泥的伥鬼,自己腐烂,还一再拖朋友下水室内寂静,傅母是等着傅父发话,傅文菲望着傅瑾时,一脸迫不及待的喜闻乐见。因为她的哥哥,脸色阴翳幽森到极致,眼里的痛恨,厌怒,不加掩饰。“周大志汇报,是在翡翠公馆找到的你。”一室等待中,傅瑾时反倒先出声,“据我所知,白瑛并不是翡翠公馆的业主。”这话一出,不只郁梨望他,傅父傅母目光也怔怔望他。周秘书汇报后,傅母最先怀疑,傅瑾时跟郁梨同居,而后被调走的王姨成了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