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图谋不言而喻。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定然早有察觉。可时局之紧张,你会因为缺失信息,而过分低估。京中有消息,三日前,他邀请的A国梅奥顶级脑科团队,抵达协和,与协和王柳院士组建医疗小组,全力唤醒薄颐章。倘若薄颐章醒来,救命之恩在前,他再不会被收买,被打动,必定全力诊治你。郁梨,我们从小耳熏目染豪门博弈,我相信你读到这,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所以,郁梨,你必须走,越远越好。切记。】郁梨长呼一口气,心里那块石头算是彻底沉底了。她当然明白沈黎川的意思,信中有三个重点。第一,傅瑾时能迫使沈家继承人出国,动真格找她,易如反掌。第二,傅瑾时危局困境,拿她联姻是最便捷,有效,利益最大化的当务之急。第三,薄颐章车祸,他下大力救治,没有及时止损,说明他形势严峻至极,无力再选第二方案,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当她成为扭转胜负的关键,傅瑾时会任她离开吗?拼尽全力找她,她逃得掉的吗?郁梨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缓慢侵占每一根血管,直到她四肢沉重到麻木。这张信纸,千斤重,最终被她缓慢折起来。一如从前,她和沈黎川折过成千上万的千纸鹤信一样。但那时,是少年含羞的心事,用青春期矫情却郑重的方式传递。现在,郁梨叠这一遍,是给这段被胁迫封禁的感情,彻底划上一个句号。她又翻看那叠纸,这次仔细多了。心里火烧火燎,她要听从沈黎川,放弃原本计划,逃往国外吗?………………冬季天黑的早,临近五六点,又下了场大雨。伴着电闪雷鸣,肆虐犹如台风登陆。张安将车停在郁梨公司附近小巷口,后座男人踹他座椅,“停门口。”张安不敢违背。按理来讲,风雨激荡,车确实该停到门口,免得郁梨小姐经受瓢泼雨打。但张安私底下认为,说不定,郁梨小姐宁愿承受着恶劣天气,也不想在同事众目睽睽下,暴露关系。从写字楼涌出的人群,渐渐稀疏。剩余零星几个,分散在大堂,或远或近关注着门口的劳斯莱斯。傅瑾时透过车窗,盯着门口,电梯处又涌出一波人群。熙熙攘攘散去,露出最后的泰多多,她歪头,肩膀夹着电话,不耐看表。嘴里断断续续讲着话,等走出大堂,看见门口停的黑色豪车,下意识多停留几秒,脸上闪过普通人都会有的羡艳。等她越过车头,迈开眼的下一刻,错愕又转回来,盯着车牌反复确认,肉眼可见的惊疑,爬上脸庞。傅瑾时挂断手机,七次无法接通,他耐心全无。稍稍抬手。驾驶座等待多时的张安,立即下车,快步迎上泰多多。等他几句话问完,如遭雷劈定在那。就算打死他都想不到,郁梨竟然下午根本不在公司。一时间,从车里投在后背的视线,都变得滚烫灼烧,叫人头皮发麻。张安犹带几分侥幸,要求泰多多带他上楼,亲眼确定。傅瑾时看着他匆匆上楼,再看着他拎着鼓实的铂金包,面带惊慌下来,原本告罄的耐心,转向阴寒。张安坐上车,将包交给傅瑾时。他一言不发,张安已经感受到车内空气在稀薄。“郁梨小姐——”张安咬牙,闷头汇报,“并不在公司。我询问了她的组长,从上午离开后,她再没有出现,也没有请假,组长当面又联系几次,均未接通。”男人迟迟没有指令,张安硬着头皮,小心抬眼一瞥。冷不丁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