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时转茶杯。他坐下后,碗碟未动,筷子不拿,杯中也无茶水,毫无入席就餐的意向,仿佛只来瞥个结果。现在结果不满意。他搁茶杯,“我从不将致命证据交到他人手里。”林兰峰眼皮剧烈一跳,“你想怎样?”傅瑾时十分冷淡,他岁数小,穿着也居家悠闲,漫不经心却始终有股高深莫测。叫人忍不住怯,忍不住虚。“郁梨鉴定的样本,出了门必须由我的人带走,至于剩下环节,你们想办法另补。”“不可能。”林兰峰断然拒绝,“鉴定环节动手,有可能会惊动莫士诚。”“你也说是‘有可能’。”傅瑾时目光落到他脸上,“香江是林家的发家地,莫家的根在新加坡。”林兰峰还是不答应。梁朝锋利一丝笑,“新加坡财政部长临近换届,莫士诚支持的人不错。黄家告诉我,最近那个人苦于政治资金不足,我在新加坡的项目有问题,可以去敲敲他的门路。毕竟——”他笑容扩大,也越发凌冽,“国内国外,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林兰峰能查到他在非洲有猎场,自然知晓他在国外上市的资本。且昨晚只是加码,今日实行计划都有了。再拖拉一次,莫士诚岂不是就要喜从天降。林兰峰从牙缝里挤出字,“你妹妹未必袒护你,你是滴水不漏地护她。”傅瑾时目不转睛盯着他,不言语。林兰峰胸腔怒火激涨,他大傅瑾时十一岁,与人斗有输有赢,还未被谁一脚踹在脸上这般威胁。“你赢了。不过——”他到底忍不了,“你就这么怕你妹妹离开?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敢冒险?”傅瑾时想的深了。黄家人隐隐辅证,林娴姿早已私下找到女儿尸骨。从不声张,是为时不时提出让莫老爷子派人找,博取怜惜,乘机揽权。但郁梨实在与她太过相像,生日也与林娴姿流产日期相近,林娴姿难保不会有怀疑。一旦怀疑,知晓郁梨与他的内情,且郁梨坚定要离开他,必然有所试探。他审视林兰峰的每一分表情,“你姐姐让你问的?”“跟我姐无关。”林兰峰暗讽他,“我姐事务繁忙,没空过问八卦。”傅瑾时不怒反笑,起身握住门把,“你姐姐这样很好,千钧一发,该当专注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