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界出手是利器,也是痛点,他们自以为准备齐全,也故布疑阵,不想傅瑾时早觉察识破。“是。”傅瑾时声音听不出波澜,却冷到骨子里,“幕后人的手段,我知之甚详,他们是想拉我下马,不会葬送梁氏。”“清溪谷污染只会雷声大雨点小,后手在省城,我明日走后,你按计划反击就可。”两个高管不由自主呼口气,傅瑾时四年战绩辉煌,尔虞我诈里自保和谋算超高一流,简直没有短板,算无遗策,精密的残酷。这一局,算他料错。傅瑾时偏头,目光掠过窗口。屋内寂静片刻,何记年噔噔噔快步到窗口,一把推开拉开窗户,探出头。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水泥,沙堆。他回头望傅瑾时,领会他示意,在窗口朝外大声,“没人。”傅瑾时收回目光。何记年关好窗户,傅瑾时也起身。他们走后,沙堆后站起两个人,掸下满身沙子,“离开这么快,看来我们听得差不多。”另一人不废话,抬腿离开现场。……………………………………齐省最近有雨,省城雨比山里还大。王教授已经做完手术。他桃李满天下,知道老师女儿在国外回不来,自动拉微信群调兵遣将,选出三位暂时空闲的代表,来和郁梨组陪床队。萧达便在医院附近酒店开了房间。郁梨值完陪床的晚班,整个人困得不行,回到酒店,刚要插卡。浴室内传出哗哗水流声,磨砂门上映着一个肩宽背挺,男性成熟的轮廓,身躯在灯影中微扬着头,是在淋浴。郁梨惊得一跳,以为进错门,扭身拧开门把手。浴室门一瞬打开,浓白水雾氤氲出来,潮热罩住郁梨。一只结实手臂绕到身后,按在门上,门关缝隙越来越小,锁扣咔的合上。室内静寂,郁梨后背顶上门板,面前灼烫略带粗重的吐息,步步威慑,步步逼近。郁梨鼻腔充斥浓郁的洗发水味道,混合室内暖调的熏香,周围空间压缩,她生出一种不适的闷胀气躁,随着阴影眨眼而至,兜头倾轧而来。郁梨反应快,本能抬手抵抗。傅瑾时手撑着门,纹丝不动了。感受她手推上胸口,掌心细腻冰凉,像内外俱焚中盼望的一抹月色,许久后才流淌下来,流淌在刀口,融化渗入心脏。是酸的,是软的,又是涨的。却更是阻隔他的,抵挡他的。像感情破土而出时,前十几年的分秒都是洪流。自此命运就掉下来,一分钟也不容选择,不得鬼神钟爱庇佑,只剩且仅可,是他强求。“有药吗?”他喉结上下滚动,颧骨不正常地潮红,“我发烧了。”郁梨推不开,收回手,屈膝从他胳膊下钻出来。紧绷的戒备,冷漠。“有病去医院。”傅瑾时沉默。他上半身赤裸,水珠沿着紧实精壮的肌肉壁垒,砸落在腰腹浴巾。他之前裹得仓促,欲掉不掉,水珠滚落一分,浴巾润湿一分,便更松垮一分。郁梨钢铁心肠,拽门把。他摁住,眼球也烫,沉声提醒的意味,“你是我秘书。”郁梨手心还沾染有他身上水迹,湿漉漉淌在掌纹里,她甩掉。七分焦躁,两分不安,还有一分惊愤。之前那四年,她抗拒最深的,其实不是偏帮傅文菲,也不是剥离傅家,而是亲密接触。前两年他分明是哥哥,后来不是哥哥了,他便是陌生人。郁梨避讳与他独处,更忌畏完全赤裸的独处。她脸色青紫发白,“我是你秘书,但职责范围不包括董事长在秘书房间里洗澡,我现在报警,你会进去几天?”…………………………与此同时。齐省与南省有接壤,但横隔秦岭,饮食风俗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