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问他。”张安才拿出手机,几息后,车速再提,“梁先生说不用,先出发的几位梁氏副董高管已经到了,请了这几年古文物修复的专家,在下榻的度假村摆了酒宴,就等梁董和您了。”郁梨看向车窗外的灯,“到度假村还要多久?”“一个小时。”八点半点,山里下了朦朦细雨。盘山公路地面湿滑,他们比预计的九点晚了十几分钟。梁氏高管们等不及,打了伞迎到度假村口。傅瑾时车灯刚进入视野,便有高管撑伞进入雨中,眺望车型车牌。距离靠近,高管确认,当即一招手。七八名肚大世故,西装革履的男人,呼呼啦啦全立进雨里。车刚停稳,郁梨先下车。山区潮冷的雨丝,又冰又寒,兜头挂了满脸。张安伞都开不及,几步绕过车头。高管之所以能厮杀上来,不拘外表或俊,或丑,哪怕长得智商欠费,大肚里也揣着旁人难及的精明。张安是傅瑾时四年不换的司机,心腹里的心腹,不开后车门请傅瑾时,先开伞手忙脚乱顾郁梨。现场喧哗中,立时就有三四把伞罩在郁梨头顶。下一瞬,后车门也被拉开,傅瑾时提着银色小行李箱下车。这群高管普遍身高一米七五,傅瑾时人高挺拔,高管不敢让他弯腰,只能垫脚举臂替他打伞。“您身体有恙,又长途劳累,我帮您拿行李。”“不用。”傅瑾时拒绝,一只手接过高管的伞,提着行李,挤开人群。伞面遮蔽郁梨,他推着行李单臂围拢的姿势,缓声道,“天冷,走。”郁梨视线不在近处。傅瑾时凑近,她神不守舍,没有抗拒,就着人群乌泱泱移动,来到度假村入口廊下。那位带她来清溪谷采风的老教授,愈发近了。他背手立在廊下,头发花白,脸上夹出皱纹,浸满雨打日晒的风霜感。与郁梨大二他退休时的儒雅平和,判若两人。郁梨几乎不敢认。“王教授——”“是我。”王教授这两年经多了不敢相认的场面,笑呵呵打招呼,“郁梨,近来还好吗?傅家年前办你葬礼,可吓了我一跳。”郁梨拘束,“抱歉,是有些误会,惊扰到您了。”王教授摆手,目光越过她,望向傅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