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母亲没辙,是您的事。”傅瑾时坐在他对面,“我不做您讨好的筏子。”“那你做什么?”傅父面带笑意,“做气你母亲的逆子?”傅瑾时撩眼皮,瞥傅父一眼,“您嘴皮子磨刀工,去找沈伯父,他汉语言专业对口。我最近很忙,但不介意捎您一程。”傅父这次是真笑了,“你母亲说你遗传我十成奸猾,我看不止,青出于蓝,父亲老了。”“您老当益壮。”傅瑾时站起身,“没事,我先走一步。”“顾家的事,我看了财报。”一句话,成功让傅瑾时坐回来,“您有指教?”“你做得很好。”傅父眼含骄傲,“我无可指摘,只是瑾时,财报上缺口十亿,这让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不急?”“急,是人最多余的情绪反应,除了内耗于事无补。”傅瑾时给傅父定心丸,“最迟三个月,我给您满意答案。”傅父沉吟一声,“你对顾星渊这个人什么看法?”兜了一圈,终于露出庐山真面。傅瑾时轻飘飘问,“我现在与他是合作伙伴,您的看法呢?”“我听说他的妻子怀着孩子出国了?”傅瑾时不可置否,不接招。傅父继续,“顾星渊三叔找我,你昨天私下提出要给顾星渊兜底,他有些慌了,请我给你带句话,顾星渊能给你的,他可以再退让百分之三,齐平你和顾家的股份占比。”傅瑾时眯起眼。傅父,“而且从长远看,顾星渊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他妻子怀孕出国,说明他们这段惊世骇俗的感情,没有经得起考验,顾星渊有了向世俗低头的意向。”“但他大逆不道一场,身名俱败,原本稳固的地位,有了裂痕,日后顾家挑战夺位的人只会层出不穷。”“你扶持他,是扶持一棵站不稳的烂树,往后这棵烂树还会因你过于支持,嫉妒你的成功,将他的失败,还有感情上的不顺全推到你身上。”“亲则生狎,近则不逊。这是人性,没有例外。”傅瑾时不咸不淡,只回一句,“知道了。”知道了,却不是受教了。傅父品味良久,突然笑,“刚才周秘书出去碰见你了?”傅瑾时挑眉,“是。”“你骤然搬出去,我还没送你新居礼物,周秘书这会儿替我去一趟,给你个惊喜。”傅瑾时盯着傅父,须臾云淡风轻,“多谢父亲。”傅父目光却一直直勾勾注视他,“忘了告诉你,你妹妹要回来了。”傅瑾时皱眉,“这个时间点,她该陪沈黎川。”“你说菲菲?”傅父眼神愈发诡异,“怎么不是郁梨?”傅瑾时面孔涌现不耐,一层层叠加出来,最后已然厌烦到极致,“父亲,这种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的猜疑,我希望是最后一回。”他转身,离开。傅父脸上的表情凝固。………………郁梨得知傅瑾时出门穿的休闲夹克,没有行李后,心就止不住往下沉。她简单收拾一下,跟王姨出门下楼。郁梨想试试傅瑾时的底线,以前她的策略,是在避免惹毛他的有限程度上,争取机会。但是现在,郁梨有一种预感,内忧外患,风雨欲来。翡翠公馆,是去年梁氏地产,重新定义豪宅标杆的立标之作,小区容积率再创国内新高,绿化庄园化,造景奢华。郁梨散步似的,跟着王姨闲逛。临近一处水榭,忽然涌出一队人马,为首的男人脸色极差,身后西装保镖人高体壮,阵仗不小,气势汹汹从另一个方向离开。郁梨收回视线,半途却停住。水榭里又站出一人,眉宇清隽,气质内敛,一头浓密黑发,打理得很规整。穿着咖色羊绒大衣,肩背挺直,身姿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