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换成这个刚出生的小奶娃,那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就不是两府守望相助,怕是苏家还要依靠宁王府。”“长此下去,苏家离败落可不就不远了。”哪怕苏承邺知道自己能力不强,但是被亲生儿子直截了当说出来,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想训斥儿子两句,又因为了解他,知道讨不到好。老夫人心里清楚苏元州说的对,但是私心作祟,她还是希望曾姨娘的孩子能承袭爵位。苏元州懒得跟他们多说,明确的表明了态度后,便和苏清妤交换了神色,兄妹两人一同站起身准备离开。出门之前,苏元州又说了句,“三叔跟宋家是姻亲,无缘无故改立世子,宋家怎么想,祖母和父亲想过么?”也不需要他们回答,说完就带着苏清妤走了。两人出了厅堂的门,往外院走去。出了垂花门没等上马车,就遇上了宋弘深,身边是陪着的苏元逸。宋弘深远远看见两人,忙走了过来,给苏清妤行了礼。苏元州打趣他,“我也算你没过门的大舅哥,怎么没给我行礼?”苏清妤仰头憋笑,好一句没过门的大舅哥。宋弘深白了他一眼,碍于苏清妤在,并未回嘴。苏元州又问他,“你怎么来了?”宋弘深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他是苏家准女婿,来苏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在一边的苏元逸面上含笑陪着,自打宋弘深和苏芷兰的婚约继续,宋弘深便隔三差五的来。宋弘深一来,他就得陪着,总不好让他自己在苏家走动。本以为宋弘深武将出身,不苟言笑。可接触了几次,苏元逸发现他从不摆王爷的架子,说话和颜悦色。接触深了,更是看出他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之前苏元逸在学问上,得过沈之修的不少指点,受益匪浅。这段时日,宋弘深知他要参加科考,刻意又说了不少这里面的门道,苏元逸更是欣喜若狂。所以这段时日,苏家外院的景象就是,宋弘深追着苏芷兰问造船的事,苏元逸追着宋弘深问策论怎么写才能出彩。听说苏元逸是送宋弘深出府,几人便一道往马车处走去。苏元州低声问宋弘深,“皇上可说了,让你什么时候出发去福建?”宋弘深笑着回道:“不急,我先把这船弄明白了。”苏元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五妹妹是你未过门的夫人,可不是给你造船的工匠。”宋弘深挑眉说道:“不用你提醒。”之后几人各自上了马车回府,苏清妤也直接回了沈家。方一回府,底下的管事就来了西院求见。多是关于沈月成亲的琐事,苏清妤一一料理了。等料理完这些事,已经是晌午了。沈之修罕见地回府用了饭,夫妻二人在花厅坐下。苏清妤先说了今日回侯府的事,又道:“我有时候真想扒开父亲和祖母的脑袋看看,整日都想些什么。”“爵位承袭之事,是能随便更改的么?那朝廷法制成什么了?”“怪不得祖父在世的时候常说,祖母心胸狭窄,妇人之见。”苏清妤想起祖父在世的时候,虽然苏家已经没落成了末流侯府,但是祖父也算励精图治,一步步往上走。不然也不会跟沈家老太爷交好,还给她定了亲事。就连谢家三太爷,都跟祖父相交莫逆。后来祖父过世,苏家便一年不如一年。见苏清妤眉心微蹙,沈之修心里不大高兴。每次她回苏家,苏家都要找点事。他见不得苏清妤糟心生气,心里便把苏家怨怪上了。“我观你三叔为人正直,脑子也清明。怎么岳父和二叔,就养成了那样的性子呢?”沈之修问话的时候,夹了条鱼到碟子里,用筷子小心地挑着鱼刺。苏清妤低头喝汤,听他问起便开口解释道。“其实我祖父很看重家里子嗣的教养,但是我祖母护着两个亲生的儿子,别说责罚,就是说句重话都不行。”“后来我祖父便只带了三叔在身边教养,父亲和二叔都是请先生教导的。听说就连怎么教导,先生都是听祖母的。”沈之修摇摇头,大家族的根本就是子嗣,子嗣若是不成才,败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两人聊完了苏家的事,又聊起了沈月成亲的事。因沈月还在守孝,所以一切形式上的事都要从简。宾客也都是简单的素宴,以示对沈家的尊重。沈之修想了想说道:“明日你去趟宁王府,看看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苏清妤失笑道:“我母亲从前也是侯府夫人,这点事还不至于需要我插手。”沈之修摇了摇头。“这次不同,皇上那日会亲临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