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很想去看看,但她和姑娘都是男儿打扮,平常都不能进大姑娘的闺房,如今一堆外人,更要守规矩了。 不过好在姑娘怀了身孕了,应该过不多久就能恢复女儿身嫁人了吧 小丫鬟是不敢期望未来姑爷能早日发现,但皇上、煜国公还有暗卫……还是能指望一下的…… 虽然不能去季清嫮的屋子,但十全娘娘来帮忙,季清宁还睡着就说不过去了。 今日送嫁,季清宁穿了一身崭新的锦袍,衬的她精神抖擞,抖擞到小丫鬟看了都绝望,姑娘哪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嘛,得亏个头不高,这要再高半个脑袋,身形再魁梧三分,想嫁给她家姑娘的大家闺秀能从小院排到城门外十里亭了。 小丫鬟的心塞,季清宁没发现,她对自己这身打扮挺满意,迈步出门去。 其实需要她忙活就是出阁宴,剩下的王嬷嬷和柳叔柳婶负责完全可以,她之前没插手,都到这会儿了自然不会再过问。 等季清嫮梳妆完,季清宁进去看了一红,大红的嫁衣,衬的季清嫮腰肢不盈一握,满面羞红,不敢看人眼睛。 十全娘娘帮季清嫮盖上盖头,扶季清嫮坐到床上去,过不多会儿,迎亲队伍就要到了。 季清宁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过了两刻多钟,就有小丫鬟进来道,"迎接队伍到了。" 小丫鬟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传了来。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季清嫮紧张的握紧手。 虽然嫁过一次,但这会儿季清宁几乎把所有礼节都改了,爹娘不在,不用哭嫁,季清宁不让季清嫮对着她哭,季清宁背不动季清嫮,早在送礼单的时候就和施大少爷提过,由施大少爷直接背她出门。 是以迎亲队伍停下了,施大少爷胸前系着大红绸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下了马,然后就被拦下了。 其他的礼节删了,拦门礼还在,而且拦门的人分量一个比一个重,温玹、东平郡王、唐靖、陆照以及来凑热闹的罗天勤和和顺侯世子…… 看着这么一群人自门内走出来,施大少爷脸上的笑容凝固,压力如泰山压下来。 东平郡王他们帮季清宁拦门,施大少爷无话可说,可和顺侯世子是他的表弟啊! 施大少爷看着和顺侯世子,"我才是你表哥!" 昨天和顺侯世子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桌子吃酒席,顶着皇上和煜国公他们的压力一个人吃了前半场,他觉得这辈子大概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慌乱了,再大的场面也不会比昨天大了。 后半场东平郡王他们坐了下来,那是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以前和顺侯世子是站在茂国公世子那边的,当日了,他主要还是迎合讨好茂国公世子,说的难听点就是做人的狗腿子,和东平郡王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但没一次是愉快的。 他们以前是互看不顺眼,可托了表哥的福,东平郡王几个对他和颜悦色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兄弟之情。 酒过三巡,东平郡王邀请他做拦路官,和顺侯世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才吃了半顿饭,东平郡王几个就成功给和顺侯世子灌输了表哥和表嫂,永远要向着表嫂的觉悟…… 和顺侯世子一脸浩然正气,道,"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我给你出的题尽量简单点。" 那可真得好好谢谢表弟了! 和顺侯世子手一抬,两小厮就搬了张桌子来,和顺侯世子丢给施大少爷一颗鸡蛋。 和顺侯世子道,"我的题很简单,让鸡蛋立起来就成了。" 施大少爷想暂缓迎亲,他先和自家表弟断绝关系先。 他从马背上下来,努力把鸡蛋立在桌子上,几次都倒了下去,和顺侯世子笑到抽筋。 施大少爷被拦住。 东平郡王过去试了试,他也立不起来,不由得看向和顺侯世子。 和顺侯世子拿起鸡蛋,用力摇了摇,轻轻松松的立在了桌子上。 东平郡王惊呆了。 和顺侯世子一脸得意,这是他偶然发现的。 东平郡王拍和顺侯世子肩膀,"熟鸡蛋摇晃不了,怎么立" 和顺侯世子,"……。"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很好。 东平郡王笑了,"以后你成亲,兄弟我让你立熟鸡蛋。" 和顺侯世子,"……。" 顿时就不想成亲,他不想丢这个人。 和顺侯世子退下,换东平郡王他们上。 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再到十八般武艺,一半难住施大少爷,一半轻松过关。 在门外折腾了半个时辰,到了吉时,才放施大少爷进府。 小院不大,很快就到季清嫮住的地方。 进屋后,施大少爷先给季清嫮行礼,然后弯腰,十全娘娘扶季清嫮上背,施大少爷觉得自己背媳妇再好不过了,就是分量太轻了点儿。 在喜娘吉利话中,施大少爷背季清嫮坐上花轿,他和季清宁作揖,然后翻身上马背。 嫁妆一抬接一抬的从小院抬出去。 季清宁给季清嫮准备了十里红妆,刚抬走,那边章老太傅给季清嫮添了六抬来,云阳侯和肃宁伯添了六抬,煜国公添了六抬,东平王添了六抬…… 林林总总加起来,比得上郡主出嫁了。 和离的女子,嫁给人做填房,竟然嫁的这么风光,不知道多少姑娘羡慕嫉妒的咬手帕。 周大少爷站在路边,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过去,施大少爷脸上的喜悦深深的刺疼他的眼,他的心,让他悔不当初。 施家大少爷是没见过女人吗 他弃如敝履的女人,施家大少爷竟然当她是个宝! 周家看季家不起,为亲家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县官,还是举孝廉得来的,可就这么一个小官,竟然连升了六级,他人不在京都,嫁个女儿,皇上都来捧场子! 周大少爷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本来可以躺赢的,如今,却落得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些羡慕之词,不绝于耳的传来,就像是一把利刃一道道刮在他身上,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