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季清宁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就赶紧泡澡。 等她泡完澡,不过一刻钟,窗户就被推开,不想见的人又来了。 季清宁不明白男子为什么要和她争床睡,但又阻拦不了,只能尽力给自己争取便宜,约定在辰时三刻之前不许来。 这是她的底线,不能来个不速之客,她连澡都没法洗了。 不过好在这提议,男子一口允诺。 这两日相处的还算融洽。 男子睡床,小丫鬟睡小榻,季清宁打地铺。 季清宁,"……。" 小丫鬟,"……。" 这小榻小丫鬟睡的实在不安啊。 这世上应该没有谁家小厮睡榻,主子打地铺的。 她坚持要睡地铺,姑娘还不许,说她不想从小榻上摔下来。 小丫鬟想了想自家姑娘的睡姿,一个小榻是绝对不够她翻的,地铺要安全的多,就是夜里醒来,总能看到姑娘上半身在被子上,下半身在被子外,好在这天气没有那么冷,不然非得受凉不可。 她能做的就只有多找张家再要两床被子,让自家姑娘睡觉的地盘再大一点儿。 这一日,男子跳窗户进来,直接就脱了外袍上床上躺下了,一句话都没和季清宁说,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季清宁都无语了,本来还怀疑男子对她有所企图,这像有企图的样子吗,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存在感了。 季清宁坐在地铺上,看着男子道,"我大概还有两天就离开张府了。" 男子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季清宁见他不说话,声音拔高了两成道,"我说我还有两天就不住这间小跨院了。" "我听得见,"男子道。 "你有话就直说。" 季清宁的暴脾气。 跑来争她的床,还嫌弃她聒噪! 反客为主也没有这么反的! 太过分了! 季清宁没好气道,"我看你挺喜欢张家这张床的,每天都来睡它,我想你也不差钱,要不我向张家要了这张床,然后卖给你" 男子躺在床上,闻言,稍稍侧目,"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做生意。" "那是自然,"季清宁道。 "你要不要" 男子勾唇道,"多少钱" "一万两,"季清宁开口道。 "……。" 男子嘴角一抽,"你是掉进钱眼里了吗" 一张床就敢卖他一万两,这是觉得他人傻钱多吗 嗯,季清宁就是这么认为的,随便治个病开口一万两,人家也不还价,还给她一万两替朋友询问病情,问了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出手大方成这样,身上绝对有百万两的身家。 因为他,她给张阁老辛苦治病连床都没得睡,要他一万两一点都不算多。 季清宁道,"我跟你说,这床不错,有助于睡眠,你不睡,还能送给你那有失眠症的朋友。" 男子道,"他不配睡这么贵的床。" 季清宁,"……。" "他不配,你配啊,"季清宁眨眼道。 男子笑道,"这床你给我一万两,我勉强要了。" 季清宁呲牙,"我卖床给你,还倒贴你一万两,想什么美事呢!" 男子笑了一声,背过身去。 季清宁还不困,道,"我还欠你多少根断发啊" 男子没回答,小丫鬟道,"还欠三十六根。" 季清宁看着男子,憋着坏笑道,"离开张府,我就要回书院读书了,我看你在张家来回这么多次,也没人发现,武功应该不错,你要不要去书院睡我的床" 男子又转身回来,眸光看着季清宁的脸,笑道,"你是想借温三少爷的手揍我一顿是吗" 小心思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季清宁也不怕,看着男子道,"你不会是怕他不敢去吧" "你不知道天问公子痛揍过温三少爷吗"男子道。 "……。" "不好意思,孤陋寡闻了,"激将法失败,季清宁抱过被子,往地铺上一倒。 "……。" 季清宁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睡了过去。 翌日,等她醒来,男子早不见了人影,看着凌乱的被子,季清宁很服气,这到底是什么怪癖 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放着自己家不住,跑去和别人争床睡小榻的啊,难道这是医学上又一大病症 洗漱后,季清宁吃了早饭,就去给张阁老把脉,张阁老的气色比昨日又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虽然张老夫人和张大老爷不放心,但张阁老不想再躺着了,躺的浑身骨头都疼。 季清宁笑道,"活动活动也好,但不可过量。" 张老夫人看着季清宁道,"这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宁大夫你才好。" 季清宁笑道,"是张阁老福大命大,换成另外一个人,我未必能救活。" 张老夫人知道季清宁要出府,就不耽搁她的时间了,让张大少爷送季清宁出门。 小厮牵马等着门口,张大少爷要送季清宁,季清宁没让。 上马后,和小丫鬟就骑马走了。 到了闹街,就把面具摘了,直奔兴国公府。 还没到兴国公府大门处,就看到兴国公府大门口石狮子旁小厮伸长脖子,明显是在等人,看清马背上的人是季清宁,小厮回头,扯着嗓子喊,"季大少爷来了,快去禀告世子夫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兴国公世子夫人把儿子的足疾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找不到她人,这两天肯定急坏了。 季清宁下马进兴国公府,才走了几步,兴国公世子就迎了出来,道,"季大少爷可算是来了。" 季清宁点头,歉意道,"有些事脱不开身,也怪我没说清楚,其实小少爷的腿疾晚个三五日没有问题的,不必多虑。" 兴国公世子点头,"我也觉得没有大碍,但内子胆小,好在昨儿东平郡王来传了话,内子信他不会骗她,不然要担心的整宿都睡不着觉,快请进府。" 这一回,季清宁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对兴国公世子却不算是件坏事,兴国公世子夫人指着他找季清宁,总算许他进院子,他不用再偷摸翻墙看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