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满: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断断续续,像什么样子焉能成大事! 邓谷面色一慌,吐露出难处:我一共欠下了二百两银子! 说完,他脸红了。 众人一愣。 秦云眯眼:你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钱的难道你好赌 他只能这样想了,二百两别说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是天文数字了,那怕是对小商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卖鱼还钱,至少也得等邓谷五六十才能还完。 陛下! 不是这样的,我借了五两银子,其他的都是利息。邓谷下跪解释道。 闻言,四周人皆是睁大眸子,当场震惊! 什么,五两银子,要两百两利息 这也太离谱了! 秦云当即震怒,扔了鱼竿,噌的一下站起来:吃一碗的粉,要给四十碗的钱,怎么不去抢劫! 哼,天理何在 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邓谷苦涩道。 陛下,三年前我父母双亡,为了妥善安葬,我姐姐走投无路,向镇长王三桂借了五两银子。 约定好了半年还,利息是二两银子。 但中途王三桂耍赖,时不时就以借钱的事来我家,想要霸占我姐。 被我撞见,我用镰刀砍伤了王三桂的脚踝。 王三桂是镇长,手眼遮天,当即就派人把我抓了起来,殴打了几天。 然后告诉我,要嘛利息翻到二百两,当作赔偿。 要嘛就要我姐姐给他做小妾。 我当然不愿意,被逼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偿还二百两银子,当作医药费,否则我就要进大牢。 事情原委便是如此…… 说着,他眼中燃烧起了一股怒火,但又很快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 镇长连个九品小官都算不上,但在这边野之地,就是土皇帝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哼,明明可以直接用抢的,这个王三桂还偏偏要说一个利息,也真是为难他了。童薇冷冷说道。 唐剑等人,眼神皆是不善。 说白了,就是欺男霸女,强盗行径呗。 掉头! 朕要去会一会这个毒瘤!秦云大喝。 邓谷为难:陛下,的确是我伤人在先,我也没理的。 这件事,您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 我愿意跟您走,但请给我一点时间,安顿好我家中姐姐,她太苦了。 秦云火爆脾气上来了,最见不得王三桂这种毒瘤。 起来! 怕什么,朕给你做主,不就是砍了他一镰刀么欺男霸女,砍他脑袋都不为过! 你指路就是。 既然要跟朕走,那朕就不能坐视不理! 哼! 他冷哼,眼神肃杀,当即也不钓鱼了。 手底下的官兵见此阵仗,也不敢耽搁,立刻驾驭船只掉头。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若陛下替我做主,小人这条命日后就是陛下的了!少年邓谷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感激,只能磕头。 反而却愈发真诚。 秦云总觉得跟他有缘分,而且此人品质不错,便打定主意要将其带在身边。 起来吧。 …… 约莫一小时后,乌冬镇到了。 这是一个靠着大运河而生的边陲小镇,人口还比较多,青砖绿瓦,炊烟寥寥。 咸鱼干,几乎晒满了整个广场。 镇上靠西的一处小屋,没有正堂,也没有偏堂,只有篱笆围起来的两间房屋,外面挂着晾晒的衣服和渔网。 角落还种着菜。 虽然捡漏,但不得不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砰! 一个乡绅模样的中老年,带人推开了门,很是不讲礼貌。 邓玉环! 欠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屋子里,小跑出来一个围着围裙的女子,二十三四岁,因为常年劳作皮肤并不是很好,但五官却是标志水灵,有着水乡的那种柔美。 身段被洗白做旧的衣衫包裹,倒是看不出什么,但锁骨下却是发展的很好,颇具规模。 此刻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一脸的害怕和拘谨。 乡,乡长。 我弟弟外出打鱼了,等晚上,晚上就把这个月的钱给您送过去。 您坐。 她端来一根凳子。 谁知那个乡长,也就是所谓的镇长,不算朝廷编制内的官员,顶多算半个编制。 他一身乡绅的绸缎衣袍,留着八字胡,身材干瘦,很是跋扈,直接一脚将凳子踢翻! 不行! 现在就必须给! 邓玉环吓的不知所措,眼睛有些红红的,就是因为这二百两银子,导致根本不敢有人上门提亲,谁都怕承担这二百两。 她二十四了,在大夏这个十五岁即可成婚的年代,她已经是没人要的年纪了,经常都要被镇上的人戳着脊梁骨说话。 她强忍着泪水,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些碎银渣子和铜钱。 乡长,还差一点点,剩下的今夜之前一定给您送来,弟弟打鱼卖了就凑够了。邓玉环几乎卑微请求,鹅蛋脸有着天然的美感,即便皮肤不太好。 哼,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差我多少银子现在就给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王三桂双手叉腰,气焰高涨。 邓玉环脸蛋一白,苦涩道:不,不就是每月三两银子吗 放屁! 本乡长,要你们现在结清所有的钱! 邓玉环泪水直接落下,哽咽道:我,我没有那么多。 没钱没钱就身体偿还!王三桂大喝。 哈哈哈! 顿时,他的那帮手下们,纷纷大笑了起来,个个眼神邪恶粗鄙。 你!邓玉环咬唇,气的发抖,甚至想要撞墙自杀,来摆脱这个魔鬼。 如果是一般人,她也就嫁了,就当找个依靠,但她深深明白王三桂是个什么货色,所以一直不肯同意。 钱只有这么多,我会给你还清的,请你们出去!她尝试放大声音,希望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王三桂的老眼闪过一丝阴狠和一丝火热。 不还钱是吧 来人,给我砸! 是! 他的七八个手下,都是孔武有力的镇上民兵,此刻跟恶匪似的,冲上去直接开砸。 砰! 轰隆隆…… 他们推翻衣架,打翻晾晒的鱼竿,砸碎了锅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