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言知道了,”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懂事的成熟,“辛苦了妈妈。”“言言,”晏知州蹲下,摸着她的头说:“外面热,言言去里面躲躲凉好不好?”“好!”温言说完,立刻小跑着进了基地的小木屋。看着温言的背影,温棠有些心疼,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的。直到温言的背影消失不见,温棠才转头问晏知州,“是出了什么事吗?”晏知州看了一眼温棠,眼里有一丝紧张。“傅以年要来谈棠并购的合作,傅氏规模大,还有别的集团没有的专属线上销售渠道,这对棠打开Z国市场很有利。”温棠心狠狠一揪,然后假装不在意地笑笑,“你是棠的决策人,这种事不用问我。”“棠是我们的,”晏知州认真地看着温棠,“说实话,我不想你见他,可这个决定不应该被我独断。”温棠心脏狠狠一震,晏知州真的很君子,君子到温棠时常对他愧疚。“我考虑一下。”傅氏集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如果完成并购,他们推棠这个品牌,棠马上就可以成为Z国精油护肤的领军者。温棠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终于想明白了。做生意,因利而聚,能赚钱的为什么要推拒。谈并购的地点定在戈尔德酒店。晏知州的车一早就停在基地外,见到疲惫的温棠出来,他有一种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可最终,只化作一句心疼的责备。“都是当老板的人了,还什么都自己来,累不累。”“不累,”温棠抬起头看着他,“不过确实有点困。”“四点就往实验室跑,能不困吗?”坐进车里,温棠突然想起,今天是温言的生日。“糟糕,忘了给温言买礼物。”晏知州宠溺地一笑,“嘉年华小镇今年正好在戈德尔附近,我让助理把她带到戈德尔了,等我们谈完出来,一起带她去。”“你总是那么周到。”温棠无奈的笑笑。进了戈德尔酒店,那围的一群人就吸引了温棠的目光。温棠听见周围人用F语在谴责一个男人,大意是当众抢一个小女孩东西,太不要脸了。还不等温棠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一个大约不到一米六的男孩迅速钻到她怀里。“妈妈!”温棠愕然,正准备推开他,余光就瞥到一个满眼都是震惊的男人。温棠大约猜到怀里的男孩是谁了。许是听见傅远远的喊叫,傅以年也抬眸恰好看到她。傅以年松手的瞬间,温言终于得以脱身,迅速朝这边跑来。温棠毫不犹豫的把傅远远推出去,接住了难得表现委屈一次的温言。“妈妈,”傅远远不敢相信从前一向以他为中心的温棠,“她是谁?我是远远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温棠想说温言的身份,可是跟傅远远,她却不知道怎么介绍了。说温言是他妹妹?他会不会接过话说,别什么人都来和他家扯上关系?从傅远远说出她是个只会花爸爸钱的人开始,她就潜意识的觉得傅远远也是个势利眼的小孩。在她抱着温言安抚的时候,她感受到一股炽热到忽视不了的视线越来越近。抬头,只见傅以年缓缓走近,眼神满是探究。“温棠。”傅以年喊了她一声,手指向温言,“她是你女儿?”温棠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解释。可转眼,就看见晏知州站在不远处,她突然清醒。解释什么呀?“对,这是我女儿,叫温言!”大方地介绍完后,温棠又低下头温柔的对温言笑着说:“言言,喊叔叔。”“妈妈,”温言有点紧张,“这个叔叔好可怕,刚才一直扯言言,想抢言言的香包。”说完,她把那个绣着温言两个字的小香包扯出来,向温棠展示,“不过言言护住了,妈妈给言言的东西,言言都要好好保护。”温棠面色一怔,从前这样的香包,她也经常做了放在床头,除了可以助眠以外,闻着还让人心情特别好。傅以年以前其实也看不上她做这些,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但见她喜欢也没说什么。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家里永远是温和谦恭有礼的。直到遇到林清漪。他为什么要抢看不上的东西,温棠也很费解,于是疑惑地抬头看向傅以年,“傅总什么意思?”傅以年突然笑了,明明这个笑还是和从前一样疏离有礼。可从他漆黑的瞳孔中,温棠看到的却满是压抑的暴躁。他轻启唇齿,问与温棠问题无关的问题,“你结婚了?”温棠看见这个眼神,突然又想起她撕了林清漪照片那天,一向温和的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是啊,傅总要给我补份子钱吗?”傅以年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猛地跨前一步,手如铁钳般狠狠捏住温棠的骨节,“你怎么可以结婚?”他一直以为温棠只是闹脾气,他总觉得她会回来。她怎么可以结婚?还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他还找了她五年,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温棠被他捏得生痛,强忍着痛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傅以年,怎么?前妻再婚也会让你没面子?”傅以年缓缓靠近,鼻尖几乎贴到温棠,轻声说:“温棠,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温棠简直要笑吐了,相敬如宾那六年,到底是谁先撕下虚伪的面具的?她一根一根掰开傅以年的手,挣开傅以年的桎梏,转身牵起温言的小手,温柔地朝晏知州招手,“知州,你去哪了?傅总到了,可以上去了。”晏知州闻言,诧异了几秒,就微笑着朝她们走来,眼中的爱意刺痛了傅以年。他拍了拍一旁委屈的看着温棠的傅远远,失望的说:“看来带你来,是我失策。”傅远远眼中的委屈瞬间不在,抬起头恶狠狠的怼傅以年,“你比我没用。”说完,两人谁也不看谁,跟在温棠一家三口后面上了电梯。到了会议室,晏知州让助理带着温言出去了。傅远远本来不想走,可看到傅以年冰冷的眼神,他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助理走出了会议室。会议室门刚合上,温棠深吸一口气,走上幕布前。这场讲解,比她大学最后一场辩论还紧张。在她印象里,似乎傅以年不是平辈,更像是长辈,在他面前演说,有种关公门口耍大刀的感觉。本以为数次说错字,会在傅以年脸上看到嘲讽的表情,或者叫停。没想到,整个过程,傅以年都没有说话。等演说结束,谈价和条件的时候,傅以年几乎没有犹豫,就拍板了温棠本想讨价还价一下的方案。这倒是让温棠觉得欠了傅以年什么。会议比想象中结束得快。出门时,傅以年突然一把拉住温棠的手,整个会议都没有说话,他声音沙哑,“一起吃个饭吧!”晏知州看见了温棠眼里的抗拒,上前去拉过温棠的手,身子挡在温棠面前,隔绝了傅以年的目光,“傅总,我和我太太今晚要陪女儿过生日,改日再请傅总吃。”傅以年见状,再也维持不了强装的平静,“让开!”他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似乎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在晏知州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