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我们几个比你强,这就是王法,今天我心情好,捡了六两银子,断你一根腿吧。”“你比我强,你就算是王法?”许六皱眉问道。“这个世界自然就是这样的。”胡康一脸自信,“弱肉强食,这就是最大的王法。”“虽然我不认可你的王法,但是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只能暂时借你的王法一用了。”“还敢反抗,真当老子一点修为也没有,告诉你,老子十年前就是炼皮境的武者。”胡康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短棍带着呼啸声朝着他的头顶劈下。许六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这一击。“别愣着,上!”胡康一声令下,身后的四个同伙立刻扑了上来一棍朝着许六头顶劈下,但在许六的眼中,他的动作却显得笨拙。他侧身一闪,避开棍子,随即一拳轰出,直击那人的胸口。“砰!”一声闷响,那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胡康见状,脸色大变。许六双拳齐出,朝着左右两侧的人打来。两人立马举起铁棍防御。两个铁棍在他的拳头面前,显得毫无用处。两拳上又千斤气力,两根铁棍应声而断,一拳击中左边那人的面门,另一拳砸向右边那人的肋骨。“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两人也随即倒地,痛苦地呻吟着,失去了战斗能力。“许六,你别得意!”胡康大吼一声,身体突然低伏,一条腿如同毒蛇一般扫向许六的脚踝,试图将他绊倒在地。两腿相撞,许六纹丝不动。“啊,断了断了。”胡康抱着自己的腿哀嚎起来。剩下的最后一个同伙见状,心生畏惧,迟疑了一下,想要退后。但许六没有给他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记直拳打出。“我错了,我投降,我投降。”眼看着沙包大的拳头在眼前不断放大,最后一个人直接跪下求饶。许六的拳头在即将击中他的时候停了下来,但他还是被吓得昏死了过去。许六转头,朝着胡康走去。“你……你别过来!”胡康声音颤抖,扭着屁股在地上后退。许六没有理会他的恐惧,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你不是说实力强的人就代表王法吗?现在,我是你的王法吗?回答我!”“是是是,”胡康盲目地附和,又抽了自己几巴掌,“不是,不是。”“告诉我,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我不知道。”胡康抱着腿一脸惊恐的看着许六,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答案。“现在,我还给你钱了吗?”许六问道。“还了,还了,大哥放过我,我身上的钱都给你,我身上有十两银子,都……都给你。”“我不要你的钱,我问你,我给你写的字据呢?”“我没带。”许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康,胡康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想着让我把欠的钱一笔勾销,无论我还多少钱,你都要靠着这张字据吃我一辈子。”“是,我是这么想的。”胡康恐惧的低下了头。“为什么?”胡康吓得不敢说话,说实话他从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唯一有点相似的,是曾经一位武举人老爷被朝廷革了官职时候的眼神有些相似,但还是远远不如。“告诉我,为什么?”许六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因为,因为吴管家给我说,这世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狼,一种是羊,羊吃草,狼吃羊,只有靠着吃羊,狼才能长大,才能吸收足够多的养分和其他的狼进行竞争,因此,一旦有一只羊落入狼口,自然要将它吃得干干净净才罢休。”“那你告诉我,你是狼是羊,我是狼是羊?”许六将自己练功的小石头拿过来,一拳打在石头上,千斤之力下,石头被直接打得四分五裂,碎石在胡康脸上划了几道裂痕。“答错,你们几个头颅犹如此石。”‘咕嘟’看着面前的碎石,几人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脑袋被打得碎裂的场面,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胡康,你先回答。”“我是羊,你是狼。”盯着许六青筋暴起的手臂,胡康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错,你说。”“我是狼,你是羊。”“错,你说。”许六指了另外一人。“我是狼,你也是狼。”“错,你说。”“我是羊,你也是羊。”“都不对,看了你们今天得死在这里了。”许六捏了捏拳头。“我们,我们还有一个人,”胡康指着昏死过去的那个人。“也有道理,”许六走过去,直接给甩了两个耳光。“告诉我,你是什么?”“我,我是人呀。”‘完蛋了,忘了他一直昏死,连问题都不知道。’胡康等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等死,“哈哈哈,对哦,你是人,我也是人,你们明明是顶天立地的人,为什么非得去做那恶贯满盈的狼,去做那逆来顺受的羊呢?”胡康等人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我,我不明白。”“不明白就算了,”许六挥挥手,“算你们过关,我问你,我给你还钱了没有。”“还了,还了,”胡康不自觉的点头。“今天平白无故的和你们战斗了一场,应该给我一点出手费吧?”“当然,当然,我一共十六两银子,全给大人当医药费。”胡康小心翼翼的说道。气氛突兀地沉寂了下来,好一会,许六才重新开口。“我不要多的,我从你那里借了五两银子,九出十三归,你给了我四两,我还给你六两,如此,我拿二两银子当做我的出手费吧。”许六走过来,从胡康口袋里面拿出来二两银子。“还有两件事,第一,破庙的门是你踹坏的,给我修好它;第二,我还给你钱了,今天把字据拿给我,这两件事今天晚上之前完成,完成不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肯定……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来铁拳武馆找我。”许六嘴里面嘟囔着什么,手里面捏着银子走了。胡康几人在地上歇了一会,两个受伤较轻的小弟,爬过来把胡康扶了起来。挨了嘴巴的另一个则将剩下一个扶了起来。五人聚在一起,眼神之中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恐,还有一丝迷茫。“大哥,他就这么放过我们了?”胡康也有点迷茫,做他这行的,一旦有点意外,轻则残疾,重则丧命是常有的事情。“大哥,他说的话是啥意思呢?我们不是狼也不是羊,他也不是狼也不是羊,那我们是什么,他是什么呢?”昏死的那个小弟悄悄举手。“说。”胡康开口。“我好像听到了他离开破庙里面嘴里面说的东西了。”“他说了什么?”“原来不是残忍的狼,只是迷茫的羊,但是,为什么不做人呢?”胡康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抓住。“大哥,我们现在干什么?”“疗伤,修门,还字据。”胡康简单明了,“你们也不想再见到他吧。”青筋暴起的手臂,可断铁棍的怪力,平静无比的声音,莫名其妙的问题……几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