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大概一个时辰前就来了,玲珑给端过去了好茶,他也不催,就在凉亭里坐着,如今喝了好几壶,肺叶子都要飘起来了吧! 呵!真是想不到,王爷竟然也有这样好脾气的时候,若是平常,肯定吵吵嚷嚷的往里面冲进来了! 盛浅予冷哼一声,擦了擦脸又将手巾递给了玲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誉王也学会了低头,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嘲讽呢。 玲珑和月牙看看外面又看看盛浅予,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她们没有插话的余地。 三个人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好,将早膳摆上,正准备给布菜,却见盛浅予转身朝外面走去。 王爷这么早过来,还没用过早膳吧不如进来一起!盛浅予朝誉王的方向走过去。 听到声音,誉王顿时站起身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激动。 你醒了誉王开口。 嗯,这两日在路上奔波,是有些疲累了! 盛浅予开口,不等誉王再说,伸手朝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好! 誉王紧忙应声,此刻他的脸色一改往常的冷肃,比以前对盛心雅的时候还要温和。 这样看,还真是一个慈祥的好父亲啊! 然而,盛浅予心里明白,这样的父亲,不是她的,更何况,这样的慈祥也不是真的,不过,这也大概是两人最后一顿饭了吧! 只是,这最后一顿饭似乎也不那么容易吃了,两人刚坐下,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 小姐,外面侍卫来话,请小姐过去,南疆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丫鬟一口气没喘匀,急忙开口。 盛浅予和誉王脚步凝滞,看着丫鬟气喘吁吁的样子,誉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可是提前一个时辰等着,要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呢,她这就又被人喊走了 予儿,今日我过来,其实还有话跟你说,不如…… 王爷,外面传话的人说,也请王爷过去一趟!丫鬟又继续开口。 这一次,誉王又愣住了,从一开始的怔愣,到紧张,随后又是不解,总之脸上的表情快速变了好几变。 看来,我们的早膳是吃不成了! 盛浅予转身看向誉王,不等誉王开口,转身朝袭久喊一声:袭久,出门了! 是!袭久应声,快步走到了盛浅予跟前。 誉王一脸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眉头紧促片刻,跟了上去。 南疆王这个时候找我们,你可知道有什么事誉王一边走着,开口问一句。 在王府里囚禁今日,誉王还没有出去过,外面的消息,自然没有盛浅予掌握的多,更何况,盛浅予跟南疆王走的更近一些。 盛浅予一边往前走着,转过脸朝誉王看一眼:如今的事情太多,我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件!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门口,此刻,南疆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那意思,两人分开乘坐。 誉王从盛浅予这里问不出什么,只能上了前面的马车,看着盛浅予和袭久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眼中更多了几分紧张。 难不成,南疆王要可开始审理誉王府的事情了 随着车夫的马鞭扬起,在空中打了个响,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里面人心情不同。 盛浅予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是有底的,可是誉王并不知道,一路上都在胡乱猜测,等到了皇宫门口,下车之后,整个人就跟饿了三天一样,面容憔悴。 参见誉王,明阳郡主! 此刻,皇宫门口走出来一个太监,朝两人行一礼。 这小太监是锦公公常常带在身边的徒弟,众人自己是认识的。 公公免礼! 誉王急忙应声,甚至,还要伸手去扶那公公。 真是人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尊严面子都不顾了。 二位随我来吧! 公公没有理会誉王的献殷勤,起身转个方向,带着两人朝里面走去。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对里面的路也算是很熟悉了,如今被皇上身边的公公带着往里走,誉王心中更是紧张了。 一边走着,他的目光不停地朝盛浅予撇过去,看着她一如平常的冷静淡然,心里更是吃不准,紧张起来。 如今去的不是昭阳殿,而是御书房,如今这种紧张的时期,外面更多了一倍的侍卫,誉王心中就更加没底了。 两人跟着公公进了御书房,这才知道,除了皇上和南疆王,还有殷离修。 吃了解药,皇上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虽然不说恢复到了以前,可是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起码没有之前那般有气无力的样子了,而且,眼睛有神,看样子是好的差不多了。 臣,参见皇上! 两人上前行礼。 皇上撩起眼皮朝两人看一眼,却没有让他们起身。 盛浅予,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朕坦白皇上慵懒开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听皇上开口竟然是问盛浅予,誉王不由得愣住,满脸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盛浅予。 知道她是有能耐的,也有很多事情是将自己不知道的,可是说起来,她是玄王的人,也是皇上的心腹,可是为何听着皇上此刻的口吻竟然有种问罪的感觉 如今就连盛浅予也被问罪,誉王可怎么办! 誉王的脸都白了,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更加紧张了。 盛浅予闻言跪直了身子,郑重的朝皇上磕了一个头。 罪臣慕梵希,自知欺君之罪不可饶恕,特向皇上请罪! 说着话,盛浅予身子一弯,双手手心贴在地面上,头压在手背。 话是这样说,她自己也知道,殷离修应该已经跟皇上都说了实情,更何况,如今冥苍国还需要她的兵器强化军队,如今刺翎也成了必不可少的先锋部队,皇上自然不会为难她。 不过,一句慕梵希却让誉王的身子一歪,直接坐在了地上。 当初誉王府跟慕丞相府定亲的就是慕梵希,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后来慕丞相府灭门,盛允承一定要让慕婉纯以慕梵希的身份嫁进来,众人也是没有办法才应允。 他刚才听到盛浅予说自己是慕梵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盛浅予,唇畔勾起,脸上带出一抹诡异。 盛浅予的身份,他早就有所怀疑,不过因为她是殷离修身边的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昨日殷离修跟他说了实情,这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慕丞相府的女儿! 盛浅予……慕梵希……你倒是有本事,竟然骗过了众人的眼睛,换了身份在誉王府潜伏这么长时间!皇上冷冷开口,眼睛落在盛浅予的身上。 从第一次看到她,皇上就有很深的印象,明明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可是在偌大的皇家宴会之中,偏偏有人莫名的吸引力。 特别是在殷离修将她收入鬼翼军之中,她竟然发放光彩,不仅有新式武器的研发,竟然还自己组建了人和狗配合的军队,如今知道她是慕丞相府的女儿,是展心婷的女儿,这种惊诧似乎也能解释了。 南疆王府,可真是人才辈出! 盛浅予依旧脑袋压在手背上,听到皇上的话,紧忙应声:当时情况紧急,臣被盛允承困在地牢之中,险些性命不保,只能以这种方式…… 你是慕丞相的嫡女,既然知道当时的情况,就应该向刑律府说明情况!皇上拦住了盛浅予的话。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继续道:当时盛允承已经将我困在了地牢之中,他必定不会留我活口,臣脱身都困难,更何况去刑律府…… 当时的情况,臣已经跟皇上说明,盛允承的目标本就是慕梵希,自然不会放过她,刑律府办案,还有个搜查的过程,若是没有办法自保,恐怕这个时间已经被杀了! 此刻她的身份已经抬上了明面,慕梵希也能以自己原来的名字生活了,从她承认的那一刻,便又回到了慕梵希这个人的定位。 这时候,殷离修站出来,将慕梵希护在了身后。 你当时能潜入誉王府的地牢救人,自然能保住她。皇上开口。 虽说情况已经很明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想为难为难慕梵希,毕竟,欺君是大罪,即便不会讲真的追究他,可是被耍心情也是不爽的,如今正好发泄发泄。 殷离修眉心微蹙,开口:刑律府办案首要便是证据,可是当时除了慕梵希,没有认证亦没有物证,刑律府自然没有办法断案,也只有自己调查,不过如今她以盛浅予的身份在誉王府调查,倒是事半功倍! 说着话,殷离修抬起头来看向皇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慕梵希以盛浅予的身份在誉王府卧底,不光查到了当年慕丞相府的事情,还有这次的政变,很多消息都是从慕梵希这里查到的,而且,有她和殷离修的准备,才减损了死伤。 当然,这本就是皇上和殷离修做的局,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最终出手的却是凡白,可是凡白的事情总不能怪在慕梵希的身上,说起来,人家都是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