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予挑眉,想了想,一脸神秘道:我还在等一个时机,并没有任何准备。 殷离修低头瞧着她这般得意的模样,唇畔轻挑,带出一声轻哼:好,本王就等着看你的一出好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撩着,殷离修手边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盛浅予也不捣乱,一人批阅信件,一个在旁边看着书,倒也是很惬意。 从玄王府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夜风有点凉,但是吹在脸上很舒服。 盛浅予不想坐马车,便直接骑马往回走,经过向阳街,白天的热闹,到了晚上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这个时间已经灭了等,家家户户都灭了灯,只有向阳街街道正中间的大旗木桩上还有一个大灯笼。 众人从向阳街外围穿过,正准备拐弯却听角落里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 拿出来!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不,不行!这是给我娘看病的,给了你,我娘怎么办……是个孩子的声音。 那孩子的声音里明明害怕得颤抖起来,却还将爱着一股倔强。 不给!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声冷喝,那凶狠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样子,们似乎还要动手。 卓炎! 盛浅予冷和一声,就听到耳边嗖的一阵风刮过! 啊—— 砰! 尖叫的声音刚刚出口,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盛浅予和袭久伸手拉着缰绳乖过角落,便看到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正躺在地上打滚。 她的目光在那刀疤男脸上扫过,抬起头正要说话,不由得一愣。 凡白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浅予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凡白平常都在炼药室,就算是在摘星楼,也不经常出来,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街上 我出来走走,刚好经过这里,你这是……凡白朝盛浅予看过来。 银白色的面具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夜风将凡白的纯白色的衣衫撩起,月光之下,说不出的仙逸脱俗。 哦,没什么!就是军队的事情,我坐不了主,就跟殷离修商量一下! 盛浅予咧咧嘴,顺嘴扯了一句谎话。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谎话,两人的确是商量了不少事情,不过,这一趟来的目的,却是月饼。 若是跟凡白说她是来给殷离修送月饼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给凡白好像有点不够义气,可是,她若是自己做了月饼给凡白送去,殷离修那个小心眼的,又要瞪眼了。 别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月饼了,就是之前的葡萄酒,她送给了凡白和孤南翼,殷离修还无比小气的用东西将凡白的酒换了回来,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计较! 面具遮住脸上的表情,盛浅予此刻看不到凡白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嗯,不过如今天色晚了,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凡白应一声,转过身去看刚才说话的孩子。 那孩子后背靠在树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就在种人看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后退。 你娘得了什么病凡白的声音在这寒凉的晚上,更添了一丝温柔。 大,大夫说,是劳疾…… 说着话,那孩子停住脚步,只是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手里的东西。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跑盛浅予又问一句,说话的同时,视线在那孩子身上打量。 我,我娘刚才说难受,我得抓药……孩子嗓音之中带着丝丝哽塞。 京城有宵禁规定,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晚上不会有人出来,他也是看着自己母亲太难受了才跑出来抓药,谁知道,敲了几家药房的门都没有人开,还碰上了地痞。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盛浅予看那孩子紧绷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说着话,试探朝那孩子伸出了手:你叫什么名字 一开始,孩子看着盛浅予的靠近,脸色一紧,更多了几分紧张,不过,随后看到她伸出来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竟然不由自主的踏实了。 我叫李辛,我…… 李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见盛浅予和凡白的衣服都不是平常人能穿得起的料子,犹豫片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各位大人,求你们帮帮我吧,没有药材铺给我开门,可是我娘真的很难受……李辛的声音极力憋着,那样子都要哭了。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已经睡下了,没有人愿意晚上出诊,更何况,李辛一看就是穷孩子,那点药费,还不够折腾的呢! 你先起来! 凡白伸手将李辛拉起来,视线在他手上扫过,开口:我刚好是大夫,给我看看你手中的方子,或许能帮到你! 您 李辛猛然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神仙一样的人,怔愣瞬间,紧忙将手中的东西送了过去。 凡白接过药方看了一遍,随后又问了李辛几个问题,盛浅予不懂医术,也听不明白,只是看李辛回答之后,凡白便从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这瓶中的药,回去之后给你娘服用两颗,她的症状就会缓解,之后,每餐之后服用一颗,不出十日,便可下地。说着话,凡白将那药瓶送到了李辛手里。 这药,真的能将我娘的病治好李辛看看那药瓶又看看凡白,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听李辛这样说,袭久忍不住开口:自然是能的!他可是医仙…… 你且回去给你娘服下之后,看看她的情况! 不等袭久的话说完,凡白就便打断了她,说话的同时,随手将一些碎银子送到李辛手里。 你娘的病,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过劳,以后还是做一些轻快的活计吧!凡白又说。 孩子看到放在自己手中的银子,抬头朝几个人看去,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来不及多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李辛很认真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好了,快回去吧!凡白伸手拍拍李辛的肩膀。 李辛停顿瞬间,拿着药和银子再次朝凡白和盛浅予鞠一躬,急匆匆走了。 医者父母心,这孩子遇到你,也是他们母子幸运!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凡白,脸上的笑多了一丝欣慰。 凡白神情一滞,目光在盛浅予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轻笑一声:只是,能医得了一个人,却依旧并不减轻这座城的病痛,看你们晚上还这般辛苦,想必京城之中,要有些麻烦了吧! 盛浅予闻言眼皮轻挑,抬起头来朝凡白看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跟凡白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他一心都在药草和病理上面,没想到,竟然对京城的局势也这般在意,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盛浅予想着,抬起头来看向凡白,问道:这座城市的病痛这座城市,有什么病痛 京城是冥苍国的国度,且不说在冥苍国,就算是在天域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就算之前出了篡位的事情,可是这两年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就盛浅予来到国代这大半年,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京城算是比较安稳的城市,凡白为什么会说病痛 心中想着,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凡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如今看着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感情。 这种感情很复杂,此刻盛浅予自己也说不明白。 好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恐怕也是要起早的! 凡白没有回答盛浅予的问话,只是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不等她再问,双手张开,迎风腾空而起,如仙人飘远。 盛浅予看着凡白离开的身影,眉头跟着拧了起来,她凝神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索性转身看向旁边的袭久。 刚才凡白的话,你听懂了吗她问袭久。 袭久收回视线看向盛浅予,拧着眉头同样想了想,摇头:或许,是因为最近因为水患的原因,出现了病情,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吧! 这样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却说服不了盛浅予。 刚才,凡白过来的方向,应该是三公主和安如郡主住的长亭府吧…… 盛浅予说着话,抬起头往前看一眼,此刻正好看到长亭府的门灯灭了。 袭久眉梢微蹙,凝神之间,回答:凡白公子小时候在望渊住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受到三公主的照顾,如今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到了京城,他去看望也是正常吧 去看望当然是正常,只是,白天不来,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晚了才来 难不成,三公主是因为和誉王府的事情让凡白帮忙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让人想不明白的深意 先回去吧! 盛浅予收回了视线,转身上马,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朝长亭府的方向扫过,突然有一道冷厉的视线与她正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