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 盛心悦一把拽住珍姨娘的手腕,眼神更添了几分凌厉。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不为了你自己想,也要为我想想吧我都十四了,眼看明年就及笄,你若是管着中馈,我还能有些体面,嫁人的时候不至于被人压得那么死死的,你这都不为我考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这话简直就是戳了珍姨娘的心,她什么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儿,听她这样说,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勇气,眼神也坚定起来。 对,你说的对,我还要为你考虑,这两日我就跟王爷提及这件事!我也可以去求太妃!珍姨娘一脸认真。 盛心悦挑眉瞧着珍姨娘脸上的表情,眼底多了一抹得意,管家的权利一旦落入珍姨娘的手里,她跟旬王的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然而,盛心悦和珍姨娘在谋算着中馈的事情,纯馨院中,也看准了这个空子,想要将管家的权利夺过来呢。 我是世子妃,以后整个誉王府都是世子的,如今烟妃一个人肯定是不够忙的,中馈理所当然要交在我手里,这有什么不对的! 慕婉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因为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太妃对她更是看不上眼,甚至,已经在让人帮忙物色姑娘做侧妃呢。 听着太妃的话,慕婉纯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能说一句反驳的话,谁叫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呢 太妃和誉王没有坚持让盛允承休妻,那是因为盛允承一直在坚持。 本来因为姜氏的事情,两人心里还有一些小疙瘩,可是如今南疆王回京,盛允承即便心里有不痛快,也得在南疆王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对慕婉纯一百个好。 此刻他坐在旁边喝茶,听着盛浅予的话,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太妃对你的态度……盛允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女人互相伤害,他夹在中间,真的是很难受。 慕婉纯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眉头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说道:若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们倒是可以说,南疆王从南疆给我带来了奇药,就说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再吃两副药便可以恢复以前的状态,太妃总不能直接去问南疆王。 这两人从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中便充满了谎言,此刻对面对太妃随口说一句谎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说得没错,太妃总不能去跟南疆王直接问吧 好,你准备准备,明日我们早点去福寿园跟太妃提及这件事! 盛允承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这段时间对太妃用点心,如今盛浅予跟她撕破了脸,一来你可以在太妃跟前求一些好感,二来还能让太妃多看一眼。 好,我知道了!慕婉纯应一声,转身将刚炖好的汤送到他跟前。 我不吃了,刚才锦竹说我娘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说着话,盛允承起身就往外走。 慕婉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人已经走了出去,瞬间手中的汤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锦竹锦竹!他是去看他娘还是去看那个小蹄子! 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他已经多久没有在纯馨院过过夜了! 慕婉纯憋得一脸通红,指甲死死地扣着桌角,用力过大都折断了,自己都没有发现。 鎏湘院。 出殡的众人回来之后,玲珑听到消息,回来跟盛浅予禀报了一翻。 盛浅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么什么变化,想了想正要跟玲珑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烟妃来了。 快请进来!盛浅予应声。 整个誉王府,若是还有一个人想说说话的,那估计就是烟妃了。 随着声音落地,云竹搀扶着烟妃进来。 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此刻烟妃走路都晃晃悠悠,双手撑着后腰,不过,即便是这样辛苦,脸上的笑还是很幸福。 当然,这种幸福跟誉王没有关系,只因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有什么事让云竹过来传一声便是,我过去就行了,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几步伸手扶住烟妃。 这段时间各种事情繁忙,两人并没有常见面,眼看着烟妃的脸已经胖了一圈,不过,相比之前更加滋润了。 没事儿,左右我每天也是要走动走动的!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坐下,停顿片刻,抬起头看向盛浅予:你这是真的要跟誉王府划清楚界限吗 说着话,烟妃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紧张。 盛浅予挑挑眉毛,叹一口气:怎么可能说划清界限就能真的划的清楚的只是,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总得发出来才行,他们自己先做出没脸的事情,我又何必在给他们脸说什么我终究是誉王府的孩子,他们什么时候把我真的当成亲人了 这话,烟妃倒是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这些天誉王和太妃的所做作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她,也有些心疼这个丫头。 不管怎么说,她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别人家十五岁的孩子,可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呢。 罢了,有些事情,你比我想的更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你既然还在誉王府,有些话就就得斟酌一些,不要说得太死,最后让自己没了退路! 说着话,烟妃伸手摸着盛浅予的手,明明是个女孩子,可是这双手却比自己这年长了十几岁的人要粗糙很多。 行行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怀了孕倒是没有傻,就是唠叨了许多! 盛浅予一脸哀怨的嗔一句,这时,玲珑端着一盘葡萄过来。 烟妃喜欢吃葡萄,刚才听说她过来的时候,特意让玲珑去拿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人怎么不好歹的 烟妃朝盛浅予翻一个白眼,很自觉地伸手去拿葡萄。 盛浅予撇嘴轻笑一声,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吃她的水果还得给钱。 烟妃吃着清甜香浓的葡萄,扭头朝玲珑看一眼,这次回来之后,玲珑脸上少了一些之前的灵气,变得更加稳重了许多。 吃着葡萄,烟妃无奈的叹一口气,想了想,从随身带着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张卖身契。 这是之前你让我给你找的,端月妹妹的卖身契! 说着话,烟妃将卖身契放在桌上,说道:这孩子叫月牙,今年十三,之前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做事,后来二小姐嫁到旬王府之后,便分配到了浣洗院,说起来,端月和这孩子都是誉王府的家养丫鬟,都是死契,既然你话都说出来了,这事儿我得给你办了! 死契,生是誉王府的人,死士誉王府的鬼,这辈子都不能脱离誉王府。 可是端月之前求过盛浅予放她妹妹离开,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办,端月就没了,盛浅予还认真记着,一回来就找了烟妃说这件事情。 如今誉王府后院奴才的身份契约都在烟妃手里,要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再不济用钱将这孩子买出来也是可以的。 但是,誉王府绝地不是个好地方。 多谢了! 盛浅予收过卖身契,淡淡的说了一句。 烟妃正在葡萄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盛浅予这表情,忍不住轻嗤一声: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分了我以后也有事情要你帮忙呢,到时候你别跟我推辞! 那当然,别人的事情我可以拒绝,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盛浅予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有些沉重。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旁边的玲珑也跟着红了眼眶,只是在烟妃面前极力忍着没有哭出来。 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烟妃长长舒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对了,还有端月的哥哥嫂嫂,听说端月没了,便跑来找我要钱,明明是家生的丫鬟,竟然还来要钱,这两个人真是贪得无厌,可怜了月牙这孩子。 端月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等会儿我们去他家里看看! 盛浅予淡淡的应一声,脸上倒是挺平静的,只是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小浪。 之前刚来鎏湘院的时候,盛浅予就见过端月的哥哥来要钱,听说她这个大哥好赌,每次输光了都会跟端月要钱,端月向来都是省吃俭用的,赞了几个月的钱,一下子就被他哥抢了去。 见过几次之后,盛浅予让小非打过他一顿,倒是消停了一阵子,可是狗改不了吃屎,最近还听说若是端月不给钱,就要把月牙卖了。 在这个年代,端月哥哥家算是过得不错的,不愁吃穿,却偏偏嗜赌成性,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烟妃该回去吃药了,盛浅予直接将她送到了大门口,看着烟妃一行人离开,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转身朝旁边的院子走去,端月的哥哥就在这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