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到了厨房后院的荒草角落,那里有一颗粗大的槐树。 走近那槐树,白素先从旁边拿出一个事先藏好的铁锹在地上挖洞,看着洞差不多大小,便将怀里的药渣子全都倒进了洞里,正准备往里面填土,却听到身后一声冷喝! 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素猛然一个机灵,下意识紧忙用途去埋药渣子,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袭久将铁锹抢过来,而此刻后面三个人便跟了上来。 三,三小姐! 白素的脸吓得一片惨白,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身子不受控的一颤。 你在做什么盛浅予走到跟前,一句话问出口,眼睛看向了那堆药渣。 奴,奴婢在埋药渣……白素低着头,眼睛盯着鞋面,不敢抬头。 是世子妃的药吗听说她在吃调理身体的药,可是我怎么闻着好像有一味药跟其他的成分相冲呢说着话,盛浅予抽了抽鼻子,似乎再一次验证自己的说法。 白素一个激灵,吓得了双手冰凉,正要说话,却听盛浅予直接命令。 袭久,你去看看这都是什么药! 是!袭久蹲下身来,用一根树枝,将那些药渣巴拉开,随即站起身来,手上多了一个圆圆的小块:小姐,这药里有沉麻! 沉麻两个字灌进白素耳朵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等她说话,盛浅予带着惊诧先开了口。 沉麻,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让女人不能有孕的药吧白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世子妃的药里动手脚!盛浅予犀利的眸子直逼白素,看得她浑身只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素连忙否认,说着话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寒!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悠然勾起了唇角:你是王妃派来的人,如果不是你,那就是王妃了 白素又是浑身一僵,低垂着脸让个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请,可是浑身的颤抖却越来越强烈:不,不是,奴婢只是将抓好的药拿来煎,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请三小姐明察! 对,死不承认! 看着白素这般紧张的模样,盛浅予满意的勾起了唇角,随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我处置你,便直接在厨房抓了你,不必跟着你到此。 白素一愣,好像没有听明白,可此刻再看盛浅予却是柔和了许多,然而,这样的柔和,让她更是紧张。 奴,奴婢不明白三小姐说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依照大夫的方子抓药!白素依旧否认,一边说着话,便开始往地上磕头。 揣着明白装糊涂 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猛然间蹲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你照着方子抓药我不用看你存底的房子,只要我去元和药房找抓药的底,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原本的方子里不可能沉麻!你以为你死撑着不说就能逃得过去若我将这件事告诉世子和世子妃,即便你什么都没做,也活不成! 她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狠辣,慕婉纯的药一直都是白素负责,如今出了事儿,她肯定跑步了,这不是吓唬她,而是让她认清楚事实。 白素身子一朕,被强迫看着盛浅予的眼睛陡然瞪大,除了震惊,便是比刚才还要更甚的慌乱。 不,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白素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挣扎不开。 能被誉王妃派到世子妃身边,你一定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看不出这是一个死局呢 盛浅予松开了手,然而,白素的眼睛却一定盯着她,闪烁的眼神之中尽是惊恐和慌乱。 盛浅予继续给她压力:一旦世子和世子妃知道她喝的求子汤变成了绝子汤,首先会拿你开刀,到了那个时候,誉王妃不但不会管你,还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危及王府子嗣,这罪名够你死十次的。 白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盛浅予说得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件事她逃不开。 本想着不会被发现,一年后便直接以嫁人的理由离开王府,却没想到,竟然被盛浅予发现了! 白素最后的防线被攻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抓住盛浅予的衣角哀求:三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这样的反应让盛浅予很满意,她拍着白素的后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我都跟到了这里,自然不是来要你的命的,我记得,上一个跟我让我饶了她的人,是夏音。 什么! 白素猛然间抬起头,闪烁的眼神落在盛浅予的脸上,可是却看明白她想做什么。 盛浅予也不介意,勾起唇角,抿嘴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夏音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当你到世子妃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被派过来是什么意思!我既然能帮夏音走出这死局,当然也能将你带出去。 你……白素瞳孔猛然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半晌,终于一咬牙:三小姐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可能像夏音一样…… 夏音怎么出的誉王府,她很清楚,可是她绝对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毕竟…… 你放心,我知道你有一个青梅竹马在等你回去成亲,绝对不会为难你。盛浅予一语道破她的紧张。 白素猛然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不定,她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自己早就被她盯上了而从被盯上的时刻起,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强烈的不安在心中腾升,犹豫之下,她终于还是认命了:奴婢愿意听从三小姐调遣,只希望三小姐能信守承诺。 盛浅予微微一笑,从袭久手中接过铁锹还给白素:你放心,等你离开誉王府的时候,我还会给张庆盖房子的银子,到时候,你的父母就不会难为你们了。 一句话,说的白素眼眶湿润,要不是因为没有房子,她的父母也不会到现在不同意他们完婚! 奴婢谢过三小姐!白素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问:三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 果然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轻松,盛浅予低头贴近她的耳朵低语几句,随看她脸上神情变化,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只要让世子妃知道这个地方即可。 白素愣了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随即朝盛浅予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 白素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日傍晚,隔着那道墙,便听到纯馨院传来砸东西和超嚷的声音。 盛浅予站在墙面另一侧,听着对面的动静,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片刻听得杂乱的脚步声从纯馨院出去,转身将袭久叫了过来。 你去跟白素传个话! 盛浅予说着,压低了声音在袭久耳边低语几句,袭久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半个时辰之后,盛浅予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从后门出了誉王府,她没有注意,就在她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时候,街角处刚好有一双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半个时辰的功夫,盛浅予疾步快走便到了香草胡同,她根据殷离修给的位置,很快到了胡同最里面的一个庭院的后墙。 墙不是很高,随着垫脚一个翻身,树叶晃动之间,她便轻盈的落在了靠近正方的大柳树上。 这院子并不是很大,就是一般小康人家,庭院中有两颗枣树,两颗枣树上系着绳子,上面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看样是还没有干,所以并没有收起来。 出了正厅,旁边两侧都有屋子,不过屋子里都黑着灯,如今剩下正厅亮着灯,透着微微敞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正坐在桌边做针线活。 桌上的笸箩里放着各样的彩色线,旁边放着几个花样子,还有一双做好的虎头鞋,不得不说,这是个心灵手巧还长相美丽的女人,想来,就是那个红依夫人,段红依吧 夫人,该吃药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粗布的衣服的丫鬟从旁边房间走出来,她手中的托盘里有一个白瓷碗,如今还冒着热气。 丁香,你别忙了! 段红依将手中针线放下,伸手接过药碗,看着里面黑浓的液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伸手抚摸着肚子,说道:大夫说了,小家伙在肚子里很安稳,这些安胎药可以不用吃的。 丁香将托盘放下,转身拿了蜜饯来,笑道:人家都说怀孕前三个月要尤其注意,这是世子关心夫人,您还是快吃了吧! 好! 段红依叹一口气,还是端起了药丸,低头正准备喝,突然间砰地一声,门被踹开。 你说的是哪个世子 随着声音出口,慕婉纯拿着一根鞭子冲了进来,她的后面跟着柳桃,白素,还有几个妈妈,众人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段红依吓得一松手,哐啷一声,手里的药碗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