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瑞,这条鲤鱼是从村边上的那条清凉河里打出来的?”厉元朗饶有兴趣的问道。“对啊。”陶思瑞解释说:“因为我们村特殊的地理位置,一到冬季,清凉河的鱼类都会聚集于此过冬。所以,村民们大多会在河面上凿冰窟窿,下网捕鱼。”厉元朗微微颔首,陶思瑞怕讲不明白,还把他哥哥叫来。他哥哥是村里的捕鱼能手,这方经验丰富,说起来头头是道。听他讲,鱼在秋天的时候会大量进食,补充体能,就像熊存脂肪一样。到了冬季,鱼会躲在河底不动,尽量减少觅食的时间,保存体能。因为水在0摄氏度至4摄氏度会热缩冷胀,所以河底最深处的水温能保持在4摄氏度左右,适合鱼类生活。而清凉河在中光村有个名叫“拐三拐”的地方,据老辈人说,那里的河底水温更高,达到了5摄氏度以上,因此那地方鱼最多。“你这条鱼就是从拐三拐那里捕上来的?”厉元朗看着新鲜且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烧鲤鱼问。他哥哥摇了摇头,“时间仓促,我弟弟催的急,我是从村子附近河里捕得。要是在拐三拐,这条三斤多重的鲤鱼根本不算啥,有的是大鱼。”这时,陶思瑞请厉元朗品尝鱼肉味道如何。厉元朗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鱼只要新鲜,哪怕烹饪手艺一般,味道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况且,清凉河是沙底,鱼就没有养鱼池的那股子土腥味。嗯,鱼肉紧实,味道鲜美,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厉元朗忍不住连连夸赞。在陶思瑞的邀请下,全桌其他人也都伸出筷子,夹起鱼肉美滋滋的吃起来。厉元朗边吃便询问陶思瑞他哥哥,清凉河里的鱼类品种以及其他情况。他介绍,清凉河里有花白鲢、草鱼、鲤鱼以及鲫鱼等等,他曾经捕获过一条大花鲢,重达十六斤。他估摸,拐三拐那里,如果大面积拉网捕鱼的话,一次弄个上千斤没有问题。厉元朗频频点头,并且提议,吃完饭他要亲自去拐三拐看一看。陶思瑞以为这位厉县长是个钓鱼发烧友,也没在意,急忙让酒敬菜,好把饭桌气氛搞起来。喝着自家酿制的烧酒,品尝味道鲜美的活鱼以及农家菜,厉元朗食欲大开,吃得不亦乐乎。酒足饭饱之际,厉元朗一行人在陶思瑞和他哥哥以及村委委员们的陪同下,实地去拐三拐看了看。所谓拐三拐,就是天然形成一个“S”形的大拐弯,水的流向造成拐三拐这地方水流不急,深水的温度相对偏高,正好给鱼类过冬提供了非常适宜的温度。厉元朗放眼观瞧四周的风景,到处皑皑白雪,成就一片白色世界。他有感而发,心想,如果郑海欣在此,说不定会喜欢上这里。因为在郑海欣的世界,白色是她最神往的颜色,最纯洁的代表。就如同他一样,他也喜欢白色,喜欢它的静,它的唯美纯真。“思瑞,你有没有想过,利用中光村捕鱼搞个冬捕大会,借此把中光村的名气搞大搞上去。”冬捕大会!陶思瑞眨巴着眼睛,大脑一转,立时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原本以为县长喜欢钓鱼才来这里,敢情人家眼光更加高明,看得更加长远。真如厉元朗所说,借此弄个声势浩大的冬捕活动,由此带来的不仅仅是中光村的名气,更会带来大的商机。陶思瑞忍不住一拍巴掌,兴奋道:“厉县长,您的这个想法太棒了,我要为您点赞。”厉元朗摆了摆手,“我就是临时起意,有了这么一个打算而已,不过这事需要周密策划,全方位安排。”随后他对身旁的何贵说:“你们永年乡回去和中光村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做出一个详细计划。回头我跟雷书记研究,看一看可否能施行。”“是的,我们一定认真研究,尽快向您和县委提出详细的计划出来。”何贵如是答道。冬捕在北方不是什么新鲜事,有许多地方借此宣传,壮大名声,为本地拉来外地客商,以冬捕的名义,引起外地客商的注意力,继而引来一笔笔投资。当陶思瑞把厉元朗他们一行人送走之后,他老妈急匆匆找来,说:“儿子,你看这事怎么说呢。”“妈,您老别急,什么事?”陶思瑞看老妈焦急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你看。”老妈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我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咱们家电视机底下,发现五百块钱,你说这是咋回事?”陶思瑞手捏着五百元钱,心里却感慨万千。本以为用自家东西招待县长以及乡领导,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盛情邀请。万不成想,县长却偷偷留下五百块饭钱,他岂能不感动。跟着这样的好干部,他只有尽心尽力的为乡亲们谋福祉,才能对得起厉县长的一片苦心,别无他求。回到县里天都黑下来。在路上,厉元朗接到了胡召俊打来的电话,说根据柳思思提供的线索,他们已经接手了匡辉的失踪案,正在紧密进行侦查。初步发现,匡辉是在昨天上午十点,打出租车出的城。经过调查了解,他出城的地方是县郊的西山。那里山高林密,加之昨晚上下雪,把脚印都覆盖住,给寻找匡辉带来不小的难度。厉元朗分析道:“匡辉独自前往深山老林里,他去干嘛?”胡召俊说:“我们调取了匡辉在网吧的视频,看到他是接到电话后离开的。至于打给他手机的那个号码,我们正在通过技术手段查找。”“召俊,有消息随时给我打电话。”厉元朗略作沉吟:“我感觉,匡辉恐怕凶多吉少。”“县长分析的和我判断的一样。”胡召俊说道:“匡辉从失踪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一点消息没有。凭我的直觉,他遇害的可能性很大。”“辛苦你和同志们了,尽快侦查,早一点找到匡辉。”“多谢县长的理解,刑警就是办案子的,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在这件事情上,厉元朗没有深层次分析,还是留给胡召俊他们去想吧。回到办公室,厉元朗叫来了常鸣,扔给他一支烟说:“我有个想法,你帮我参谋参谋有没有可行性。”“你说。”常鸣抓过香烟并没急于点燃,而是放在鼻子底下贪婪的闻了又闻。于是,厉元朗便将中光村拐三拐那里冬季鱼多,想以此弄个冬捕大会,宣传中光村的同时也向外界推广戴鼎县。常鸣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想,不住点头赞许,“县长,这可是好点子。咱们等于借捕鱼给戴鼎县做了免费广告,我看其他城市就有冬捕节,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有的地方都进行了好多年,效果不错。”“而且,到时候在整个头鱼拍卖,弄些个冰雪活动,吸引南方客商来此,若是洽谈投资的话,对咱们县可是大大的好消息。县长,这事可行,可以试一试。”听闻常鸣的分析,厉元朗的信心更足了。他点燃一支烟,把打火机递给常鸣。“你抽吧,我闻一闻烟味就行。”厉元朗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着,要戒烟啊。”常鸣无奈的一摊手,“不是戒烟,是这段时间不能抽,文琪说想要个孩子……”厉元朗是当爹的人,自然明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该有个孩子拴一拴你狂野奔放的心了。”常鸣一脸委屈,“县长,你可是冤枉我了,我的心早就不狂野了。再说,我现在有了文琪,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了。”厉元朗理解常鸣,叶文琪可不是一般女子,要是惹恼了她,老天都能让她捅出个窟窿来。提起叶文琪,厉元朗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