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半个小时,陈煜就得到了孩子的全部信息,没有父亲的显示,孩子姓孟,出生日期的确是3年前。小林看着陈煜周身的氛围越发冰冷、凝结,他话都不敢说了,只简明扼要地说出孟珂是4年前来到法国的,很有可能是在当地遇见了某个男人生下孩子。陈煜站在逆光的窗前:“她住址都找到了?”“都找到了,老板。”“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陈煜“咔嚓”一声点燃一支烟,“小林,我觉得这是天意,你觉得呢?”小林冷汗直流,“老板说是天意,就是天意。”每天下午,孟珂都会把孩子交给保姆阿姨带去公园玩,那个下午她会在家办公,为一家当地公司做代账。陈煜敲门找来时,她还以为是自己订的咖啡到了,开门见到他时,她不害怕是假的。她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回到原点。哪怕陈煜带了花,下了跪,他哭着、求着要她回来,孟珂吓坏了,躲得角落里,就仿佛是初次见他的那个夜晚。可这次不同,她再怕,也坚决地拒绝了他。她不要回到过去,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如果陈煜再不放过她,她就要报警,她是有当地居住证的,警察会保护她。陈煜像是不敢置信地问道:“阿细,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分钟,一秒钟。”孟珂觉得好笑极了,他害她家破人亡,害孟鸣那样惨,他还敢问这种话?“陈煜。”她嘲笑道:“你也配吗?”陈煜沉下眼,他扔下手里的花,拉上窗帘,抓过孟珂按在床上,扯掉自己系着的领带,缠在她嘴上,这样她就不会叫再说出伤他心的话了。2个小时后,孟珂失神地坐在床边,满地凌乱的衣物,陈煜俯身拾起裤子穿上,他还是死性不改,通知孟珂般地说道:“明天上午飞机,和我回去,我会再买新的别墅给你,你再生个我的孩子,过去的事都翻篇,咱们好好过。”狗改不了吃屎,孟珂虽然知道陈煜是个烂人,却不曾想他烂到了骨子里。也就是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保姆的法语全是脏话,孟珂猛地醒神,她飞奔到床边去看,是车子差点撞到了她儿子,幸好保姆把孩子死死护在怀里,她的腿在流血,但孩子平安无事。车上仓皇走下的人是小林,他没得手。孟珂猛地看向陈煜,他威胁道:“你再敢不听我的话,你儿子也会和你哥一样。”“他也是你——”话到嘴边,孟珂硬是咽了回去,她觉得这也算是陈煜应得的报复。故技重施总是好的,她骗陈煜自己会和他走,但她现在要下楼去确认儿子的安全。她只是对陈煜笑了一下,他魂就没三分。恍神的瞬间,孟珂已经夺门而去。她冲到楼下抱起孩子,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这场相遇对陈煜而言,是龙宫里的大梦一场。那天起,他彻底失去了孟珂的踪迹,即便他逗留在法国长达数月,也没有找到她。又过去半年,陈煜独自坐在海苑别墅的衣帽间里喝着闷酒,小林只敢站在门口汇报。陈煜不准任何人进这个衣帽间,有个女人曾经来试过孟珂的衣服,直接被陈煜叫人打折了一条腿。而这会儿,小林说有封匿名信是寄给陈煜的,陈煜要他放在地上。小林照做,陈煜探手拿过信,撕开看,是一张婴儿的百日照。左下角写着的名字是陈孟铭,出生日期则是5年前的春天。陈煜的脑子里嗡一声响。原来,这是孟珂对他最大的报复。他虽然怀疑过,可当时被她的障眼法骗了。那个孩子是果然他的,而他,却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骨肉。这个叫阿细的女子残忍地带走了他的所有,喜悦,悲伤,痛苦和愤怒,连同他们的孩子。陈煜心口一阵抽搐,他剧咳不止,捂嘴后摊开手,掌心里脓血一片,他不以为意地又喝了几口酒,硬生生地把血都灌了回去。如今的他已经渐渐明白,爱而不得根本就不是死别。而是生离。彼此都还生在人世,可就是再也遇不到。他卸下的骄傲她不要,遗憾的是他只会这样爱。阿细,阿细。你走之后,我活着,却已经死了。可究竟是天谴,还是你无情又刻意的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