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低眼看了看推在自己胸口的她的手,这一接触,他肩头僵了下,竟到了稍稍被她一碰便有欲念了的地步了么。蒋馥莹将手收回,“便是这么大力气,四五分力。”祁渊睇着蒋馥莹。蒋馥莹说,“殿下如何不用同样的力气推民妇?殿下不是要为您的妾撑腰么,如何不推?或者索性连民妇也抄了,叫我一家老幼团圆。”祁渊不言。邱梦焦急的解释,“爷,那炭火四溅,梦儿躲避,是梦儿没有站稳。。。”祁渊抬手将邱梦止住,对蒋馥莹低声道:“你要证明什么?”蒋馥莹言道:“我力气不足以把人推倒,她也说了自己没站稳。”“你这是胡搅蛮缠。你的力气不大,她未设防去躲炭火。凡事有意外。”祁渊说,“就像小时候没受伤叫孤王给你吹手,不吹就找事一样,无理取闹,七年过去还是一样执拗认死理。倒是对周大人,一味倒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愿意倒贴我夫婿。我自轻自贱,所以没人喜欢我,我也没有一个好夫婿护着我,我只能据理力争保护我自己。分毫不让。”蒋馥莹抿唇笑了笑,“今日损失,请殿下和妃子核算,事后我会照价赔偿一半损失。”祁渊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算的清的很,陪一半就是双方都有责任,陪全部便是认错了。她倒是事事分明。但一个女孩子,这般和他斤斤计较,多少显得寡不敌众,可怜了,没人为她撑腰的。“罢了罢了,一件衣服,烧坏了就坏了。哪里需要赔偿呢。原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怪我罢了。”邱梦大度的说着。“好,既然妃子说不需赔偿。那么民妇告退了。”蒋馥莹行礼打算告退。邱梦连忙又说:“爷,这鹅毛大雪,冰天雪地的,我们送周夫人一程吧,她丈夫先一步走了,她一个人走回去,这里离周府走路得一个多时辰呢,淋雪这样久,别再冻坏了身子落下病根。女人这身子骨不能受寒的。”祁渊言道,“随梦儿心意,梦儿想送她,便送她吧。”蒋馥莹不愿意和他伉俪二人共乘马车,没有必要看他们卿卿我我,我我卿卿,而她形单影只,思念郎君却不能言说,还是那句她说腻了的,“不用了啊,我家里有马车。我也可以雇马车回去。”我也有丈夫,我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羡慕任何人,我自己走回去看雪景没有不好。蒋馥莹想着想着,眼眶红了。祁渊睇着她的眼睛,以及她要强的挺直的背脊,她到底跟他犟什么,服软便这么难。“周夫人是在违抗孤王么?”祁渊微微扬眉,“莫不是周夫人忘记了孤王手中攥着你沈府多少人口。纵然秋后问斩,半年内焉能知晓有没有私刑呢。”六十三口。蒋馥莹没有忘。就是要随了他的妃子的心意是么。蒋馥莹愿意与否,没有关系是么。“莫对我家人动私刑。我照做是了。”蒋馥莹从地上捡起那暖炉,以及那被炭火烫出窟窿的披风外套,穿在了身上,“那谢谢啊。衣服,暖手炉,还有送我回家。很感谢。”然后她抱着已经没有炭火的暖炉,对祁渊道:“这昂贵衣服我穿好了,这暖炉,也好暖和。民妇毕生没用过这么好的。”祁渊静静睇她。邱梦见蒋馥莹被太子压制着矮了一头,便舒了口气,“这是红萝炭,很暖和的,周夫人家用过这炭么。”“这炭是皇宫御用。民妇没用过。”蒋馥莹抱着空炉子对邱梦言道:“侧妃娘娘啊,我们是好朋友了对不对。以后我们可以经常约出来游玩啊。殿下对您宠爱有加,真是羡煞旁人呢。”祁渊的心被莫名揪起,她抱着那空掉了暖手炉的样子好生惹人怜惜,明明那炉子已经冷掉了,还在那里为了家人昧心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