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蒋馥莹才刚说一个‘我’字,便听到祁渊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蒋馥莹回身,便见祁渊疾步走来,见邱梦倒在地上还未起身,地上则衣物暖炉炭火一片狼藉,而蒋馥莹则嘴唇冻的青紫的孤零零立在那里,一干华贵宫服的女子中间,独她一袭素雅藕粉,显得遗世独立,格格不入。他来到蒋馥莹跟前时扫她面庞一眼,“你又在寻衅滋事,在孤王书房没闹够?”他的语气严肃。蒋馥莹感觉自己像个闯了祸被抓现形的孩子。她没有寻衅滋事,她只是不想接受邱梦的强加的好意,她觉得没必要为了让别人顺意而憋屈自己去拿着不想要的东西。蒋馥莹眼眶一涩,垂手立在那里,没有说话。祁渊见她不说话,“现下说话,还怕孤给你的阿郎多加臣子规?”祁渊对她出口便是凶。蒋馥莹仍不言。祁渊言道:“方才你用命护着的阿郎呢?就把你扔雪里一人走人了?”蒋馥莹左手攥右手,咬着舌尖让自己不在祁渊面前示弱。“哑了?”祁渊敛眉,“方才两情相悦云云,不是口若悬河?”“没有哑。”蒋馥莹竟不知说什么,在侧妃的丫鬟眼神中,蒋馥莹意识到自己推倒了侧妃,要有灭顶之灾,怎么说话才显得不那么弱势,“民妇见过殿下。”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哪知半盏茶功夫又见到了,行了礼,见机行事吧,出事了还能跑么。祁渊听见她出声,薄唇抿了抿,“你眼里还有殿下?”蒋馥莹局促的攥紧了裙边,“有的。”若是没有,我做什么殉情,又做什么花尽了我的体己,又更为什么夜夜凝着那永远都不会装进来夜明珠的空盒子,思念着我已经纳妾的渊郎。“眼中有孤王,你怎会欺负到孤王的侧妃头上去?”祁渊严厉的问责。“既然您已经断定是欺负,民妇无话可说。”蒋馥莹小脸惨白,“那便是我这背信弃义的女人欺负了你的大功臣是了。”祁渊凝蒋馥莹的手一眼,纱布被她取下了,前日的烫伤上了药后结了痂,好些了,他走近后丫鬟都让开了,他低手把邱梦扶了起来,询问道:“磕着哪里没有?”邱梦起身,红着脸,忙摇头道:“没事,爷莫对周夫人发脾气,再吓着周夫人,周大人会心疼的,爷可莫仗势欺人呀。方才是梦儿自己没设防,没接稳东西,自己不小心滑倒的。不怪周夫人,周夫人没推梦儿的。”翠墨低声道:“殿下,妃子见那周夫人衣着单薄,独身冒雪归家,便热心肠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和自己用的暖炉给那周夫人使用,周夫人表情不耐烦的把东西给推回来了,使了不小的力气呢。”又有小丫鬟小声说,“周夫人好蛮横啊,又很没有礼貌。还是御医世家的大家闺秀呢。怎么推人呢?”“就是呀,妃子明明是一番好意,为何周夫人这般不领情呢。”“而且周夫人说没必要和妃子结交,是不是看不起妃子是宫女出身,只是侧妃呢。周夫人怎么这么势利眼呀。”大家都在责怪蒋馥莹。蒋馥莹垂着头不说话,雪不住地落在她的发丝,肩膀,她面前的太子和侧妃都由下人打着伞,蒋馥莹觉得她看起来应该像个快淹没在鹅毛大雪里的雪人。她抬眼快速看了下祁渊,不期然间,他的目光也正复杂地落在她的面庞,她忙把面颊低下。是了,她是个不讨喜的雪人,不然他怎生蹙眉了呢,又想传周芸贤来领她了么?祁渊睇着蒋馥莹,又是两腿插在雪地,大寒天伞也不知打一个,看起来可恶至极,这也是吊他胃口的伎俩么,让他心疼,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