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低头凝着她,她鼻尖被冻红了,身子不住的发抖,她说,“求你了,我包袱都带过来了。。。我妹妹满月的时候,你。。。你还抱过她呢,你说她胖嘟嘟的特别可爱,。。。就让我去给我娘和我妹送两件棉衣吧,好吗。。。”祁渊久久没有回应她。蒋馥莹的心一点点的下沉,失落,看来他不会同意的,她背过来的棉衣,还得背回家去。“爷,速回府吧,侧妃娘娘染了风寒,现下头疼的厉害。”谢锦低声提醒。哎,周家妇真的很没有自知之明,殿下怎么可能会同意叫她去看死囚,殿下要的就是她难过罢了!蒋馥莹终于死心了,缓缓将手松开了祁渊的衣袖。“你去看看你娘和你妹吧。”在祁渊衣袖那薄凉的衣料缓缓自她指尖滑走时,蒋馥莹听见祁渊不带一丝温度的嗓音自项顶响起。蒋馥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中猛地一暖,她可以见阿娘和小妹了,她眼睛里被泪迹充盈,她抬眼去看祁渊,祁渊已经低身进了马车,冷漠的坐在马车椅上。虽然这是自己用身体换来的,但他完全可以不答应,所以她在这时是感激他的,他并没有绝情到令人绝望,她下意识道:“嗯,谢谢。”祁渊对她始终冷冷的不大回应,许久淡淡道:“不必言谢,嫖资罢了。”蒋馥莹静静感受着心脏被剜绞,哦,原来是嫖资啊,不然呢,自己在期待什么。说完,蒋馥莹望向远在大院南边的死牢门处的重重官兵和狱卒,又道:“他们会让我进去死牢吗,可以麻烦你托人带个话给他们吗?”祁渊自腰间取出一块腰牌,自马车内撂出来,“拿这腰牌去,不必传什么话。”蒋馥莹将仍然留有他余温的腰牌握在手里,夜色里大约看见是一块青蟒盘亘的玉石。谢锦紧张道:“爷,您怎生将。。。。。。”祁渊抬手将谢锦的话打断。谢锦憎恶的瞪视着蒋馥莹。蒋馥莹攥着腰牌仍然不动,定定的望着祁渊,不可否认,祁渊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对他有种依靠的欲望,看不见他便没了安全感。祁渊又看一眼她埋在雪地已然冻红的赤脚,“还不走?戳在这里碍眼干什么?”蒋馥莹硬着头皮说,“我爹的事。。。”“忙过了这二日,”祁渊凝着她的眉宇,脑海里有她白皙笔直的小腿,以及动情时她那克制的嘤咛,“孤王联系你。”蒋馥莹闻言,松了口气,没有继续惹他厌烦,只小声说,“长期吃镇痛药伤胃。。。”祁渊修长的手指微微卷起,当年她叫人打断他腿的时候,没想过他需要长期服用镇痛药治疗腿部旧疾么,如今倒假惺惺关心他的胃,祁渊抬手用掌风垂下了马车帘。蒋馥莹苦涩的牵唇,便折身回到卧房,紧忙把屋门关上阻隔了冷风,门框子发出一声微微闷响。祁渊透过车帘子缝隙从蒋馥莹纤细背影收回视线。谢锦怒道,“求爷救他父亲的时候便装的可怜兮兮,好像当今世上就她最可怜,爷答允了她可以见她妹和她娘,她得逞了便头也不回的回屋,居然还把门碰上!过分,她应该跪下对爷磕响头感激涕零才是。”祁渊不言,抱胸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谢锦吩咐车夫启程回府,见爷沉默不语,便又道:“爷如何将那么紧要的令牌给了周夫人?爷难道忘了当年爷在冷宫受苦,那女人是如何风光大嫁不顾爷的死活的!今日爷居然对她发慈悲。这就是拿肉包子喂狗,喂饱了她,保不齐反咬您一口!”祁渊将眉心拧起,睇向谢锦,“被她抛弃的是你吗?”谢锦猛地一凛,“是您啊。”“是了。那么这事你便别管了。孤王心里有数。”祁渊冷冷道,长期吃镇痛药伤胃,她在关心他么。。。落魄时她七年杳无音讯,如今东山再起,她来关心他了,迟来的情深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