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人群中,逐渐传来一阵阵的盔甲碰撞声。伊东纯义慢慢从地上坐起,他的双眼瞪得浑圆,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眸光中全是怒火。他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将曾经的大乾改成了如今的焱国,杀得自己的兵马十不存一。若不是三浦在最后一直喊着投降,从而让一些士兵也跟着放下了武器,伊东有理由相信,这一战最后的结果怕是和村田他们一样,要被杀得全军覆没。而如今。。。。。。他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污,心中充斥着怒火。而在其身旁的三浦此刻却低下了头,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尽管紧闭着嘴,但牙齿却咯咯作响,他勉力控制着身躯,却发现怎么也遏制不了体内逐渐蔓延的恐惧。他低着头小心的看了一眼伊东,但这个眼神却被伊东纯义给敏锐的捕捉到,他微微侧过脸,狠狠的瞪了一眼三浦,那眼神明显带着瞧不起与愤怒。三浦心虚的将头埋得更低了。对于即将到来的人,他是怕到了骨子里,这种生死被别人操控的感觉让他恐惧,也让他懊悔,不该这么唐突的来到这里。正这时,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道冷淡的人声也随之而来:漂洋过海来这么一趟,来了不少人吧还有多少声音落下,三浦浑身一颤,他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但在身旁却响起了伊东纯义愤怒的声音:你就是秦泽!你这该死的东西,你们。。。。。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伊东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几滴鲜血溅射在了三浦面前的草地上,三浦眸子一缩,从眼角余光中看到一截鞭子从旁边落下。尽管没有抬头,但他知道伊东纯义肯定被抽了一鞭子。嘶——这时,他听到身旁传来吸气声,三浦依旧低着头,但眼珠却略微一转。躺在地上的伊东纯义张大着嘴,在颤抖着吸气。而他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血痕,右眼血肉模糊,里面正涓涓流出鲜血,似乎眼珠爆开了。显而易见,刚刚是他的脸被抽了一鞭子,而且,这一鞭子抽得很重。三浦脸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疼痛,而牙齿的颤动这时也传导到了身上。尽管此刻他是被绑缚了双手以下跪的姿势立在地上,但终于,他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似乎连跪姿都保持不住。你在抖什么有人问话了,还是那道冷淡的年轻声音,但在此刻的三浦看来,这简直是恶鬼的低吟。鞭子从三浦的眼前抬起,三浦瞳孔一缩,知道要挨打了。他立刻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女人般尖锐的嚎叫声:不要!呵!秦泽正举着鞭子,却在听到这破音的嚎叫后笑了出来。不止是他,身边的典韦也跟着笑了。哈哈哈哈哈!跟着,周围的人都笑了,轰然大笑。三浦。。。。你。。。。你丢尽了我们扶桑的脸!!!伊东纯义躺在地上,咬牙切齿道的低声喝骂。啪的一声。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伊东纯义身子弓成了虾。啪!啪!啪!鞭子一次次抬起,接连抽了好几下,伊东纯义双手抱在头上,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每一记鞭子抽出时响起的清脆声响,都在鞭笞着三浦越来越恐惧的灵魂,他面无血色,仿佛被定格在了地上。但紧跟着,一道仿佛恶鬼般的话在这时响起。主公,他穿着盔甲呢,打起来这家伙都闷不吭声的我来把他盔甲脱了你再打吧嗯,有道理,脱吧声音落下,一魁梧大汉带着几名士兵,在伊东纯义的反抗中将他的盔甲剥去。三浦倒吸一口凉气,骇得连呼吸都不连贯了。主公,要不我来吧您歇一歇,有什么话要问的等我打完你再问吧那个粗犷的声音又出现了。三浦愣愣的看着他,只觉生平从未听过这般可怕的话。不用,你下手没轻没重,一鞭子就抽死了,这还有一个,等会你来打看着跃跃欲试的典韦,秦泽云淡风轻的说道,说话之间,他又抽了几鞭子。这一次,伊东纯义发出了高亢的惨叫声。啊啊啊啊!但紧跟着,声音就越来越小,直到彻底停止。秦泽将鞭子往典韦手中一抛,目光却看向了三浦:你。。。。。。他刚说出一个字,三浦便立刻将头磕在了地上,哭喊声随之而来。不要打我!问什么我都说,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不要动手!求求你们了!秦泽眯着双眼,冷冷的看着他,他拦住正准备抽鞭子的典韦,而后蹲下身子,直直的看着三浦:是吗要你怎样,你就怎样三浦已经被伊东纯义的下场给吓得丢了三魂七魄,他从未见过如此残忍之人。此刻听到问话,他急忙抬起头来,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秦泽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站起了身。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他眯起了眼,淡笑一声道:好天气啊!海边上,应该是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吧听着这不明所以的话,三浦陷入了迷惘。萦绕心间的,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能活下来吗——东海,沙湾港口。作为此次最大的运输型舰船,獐岛丸号与其他舰船一样,已经在此停泊了数日。这段时间内,除却中间有几天经历了暴风雨之外,大多数时间内都是风平浪静,因此舰船上的海兵们这段时间过的倒也很平静,无非就是在舰船上进行着日常的维护。在数月前,以出云号为首的数艘战列舰在东海击败了大乾水师,而这一战过后,这些战列舰便返航回了本土。如今,剩在港口的大多都是运输型舰船,当然,还有两艘小型护卫舰也一并停泊在了港口。停泊在港口的这些舰船,以及船上的这些海兵,他们的任务便是接应已经登陆的那些士兵们,等待着他们将掠夺来的物资送达港口,待装的差不多了便返航,继而再从本土运送兵马前来。在上个月,已经有一批舰船带着物资返航,而现在,他们正在等待下一批。等待抢来的钱银,等待即将乘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