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猜不知道她已经进过凉亭了,如果知道,大概这会儿会疯。 只要进过凉亭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他看着陆眠没事,自然也不会往那方便去想。只是又拍了拍陆眠的肩膀,"那就好,快回去吧。" "你多穿点,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别再感冒了啊!"丁猜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对了,物理竞赛组说是给你发了邮件,你记得查看啊!" "啰嗦。"陆眠扁着嘴,扭头回教室。 可话是这么说,她的嘴角却轻轻扬起,脚步轻快的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后,也很听话的开始翻看自己的邮箱。 邮箱里有好多封未读邮件,各种各样的发件人都有。其中有一条上面的"sf"标志,特别明显。 陆眠没管那个,只点开了物理竞赛组的那封邮件。 —— 陆知斋在办公室跟韩局打电话,两个人谈论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彼此之间沉默的时间却很长。&; 张校长觉得自己不方便听这些,便自动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陆知斋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张校长也接到了韩局的新指令。 "把陆心暖的处分撤掉吧,改成自动退学。"韩缙的声音有些疲累。 张校长自然是遵从的,往陆知斋的方向瞧了一眼,挺纳闷。不知道对方跟韩局说了什么,竟然让那位大佬改变了主意。 到底是关于陆眠的什么事呢 张校长很快给陆知斋他们办理好了手续,也不需要陆心暖签字,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夫妻俩离开了办公室。 傅曼走的很慢,先是回头往高三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舍、留恋、懊悔等情绪交错,最后又看了眼高一教学楼的方向,默默叹气。 谁曾想,双胞胎姐妹的二十岁生日,会变成这样子。眠眠身边有一群来路很大的朋友,帮她庆贺生日。心暖则被劝退,丧失了在鲲鹏中学的所有荣誉。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一直宠爱着的小女儿,已经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走上了一条歪路。 而一直被她忽略的大女儿,却在荆棘中顽强成长,长成了强大、坚韧、美好的模样。 那么优秀的眠眠,她根本配不上…… "快点走,回家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芜城。"陆知斋从前面停下脚步,不怎么耐烦的催了她一句。风尘仆仆、不太合体的西装,透露着几分窘迫和不修边幅。 "离开芜城"傅曼脑子有些发蒙,眩晕。 "对。"陆知斋很果断。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为了保住陆心暖档案没有污点,他拿陆眠的秘密换的。 至于欠老二家的那些钱,只好以后慢慢再还。 傅曼不懂,发蒙了好久才从丈夫脸上看到这不是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眼泪簌簌的落下,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这个结局。 她深深的看着高一教学楼方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想最后见一面眠眠。" "她又不想见你。" &p; "不……就最后一面了……"傅曼咬着唇,"我错怪她太多了,我亏欠她太多了,我还欠她一句道歉……" 陆知斋摇了摇头,在前面走着:"随你,我先回去了。" 傅曼看了眼时间,还有一节课就下课了,她决定在校门口等陆眠放学。 —— 叶谨闻从外面办事回来,途经校门口看到了傅曼。 因为多看了对方一眼,傅曼立刻就认出了这位心理医生叶谨闻。 "叶医生!"傅曼走上前一步,不自在的拢着羽绒服,局促着:"麻烦你帮我跟眠眠传句话行吗我在校门口等她放学,让她一定见我一面!" 叶谨闻看得出来,傅曼是后悔了,但也晚了。 "他们在上课,我没法传话啊。" "那你帮我给她发条短信,她一定能看到的。她已经把我电话拉黑了……" 叶谨闻心想这能怪得了谁,还不是自己偏心作的。但凡傅女士对陆眠稍微公平点,就陆眠那护犊子的性格,也不会让陆家受到任何伤害。 更何况,还有七哥,陆家本来可以很好很好,会是人人都羡慕的家庭的。 只可惜啊,放着宝贝疙瘩不要,偏偏宠爱着一坨翔。 "我帮你发可以,但我不保证她会来。" "好,谢谢……" 叶谨闻还是帮忙发了条短信,陆眠很快就回复了。上课时候还能玩手机,回短信,估计也就陆眠这么大胆了。 【不见。】 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叶谨闻把消息给傅曼看了一眼,劝着:"陆夫人,天儿这么冷回去吧,陆眠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不……不会……我就在这等她,我一定得等到她!"傅曼不相信,坚持。 叶谨闻也不多事,直接进学校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陆眠故意晚走了一会儿,就是不想跟傅曼打照面。 等她出了教室的是时候,才发现天空灰蒙蒙的,正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冬天的雨没那么大,但是很冷,落在脖子里就能冻得人打激灵。 陆眠裹着从医院穿回来的羽绒服。那是萧祁墨在她发烧时,看她就穿了一件校服,顺手从商场里买回来的,倒是很合身。 她没带伞,好在学校离着自己住的地方也不远,她一头扎进了雨幕当中。 学校里这会儿只零零星星的走着几个学生,她步伐略快,却在接近校门口时,倏地慢了下来。 傅曼还没走。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看到傅曼站在门口,裹着衣服,来回跺着脚,在等人。时不时的给手心哈哈气,也没打伞,就那么淋着雨,等着她。 只要看到有经过的同学,她就上去问"同学,你认识陆眠吗他们班还没下课吗" 她嘴角勾着冷冷的笑,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算迟到的关爱吗 她双臂抱胸,靠在一处雕塑旁,冷眼旁观。 她这样出去太明显了,肯定会被傅曼拦下,她嫌麻烦,干脆就先不出去。只要对方看着学校没人了,也就主动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眠的脸颊被冻得有些发木。 再抬头时,头顶上多了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了灰蒙蒙的天空,以及细细密密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