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很残酷,但的确就是如此,许清宜软声安慰孩子:"也不要太难过,你以后会在其他领域交到挚友的。"禛哥儿摇摇头,自己不难过,挚友又不是非要不可,他现在就很好啊,有爱自己的家人,还有师父,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踏进屋里,谢韫之已经在里头待着了,看见许清宜的身影,就露出了微笑。这一笑,又晃了许清宜的神,好好好,每天回家都有这种待遇,难怪她离不开这将军府。"可还顺利"谢韫之起身走过来。"还算吧发生了好些事。"口有些渴,许清宜坐下来倒了杯水润润喉,这才仔细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太子府发生的各种事。谢韫之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给夫人添个茶。许清宜说完,感叹道:"皇后真是急了,以为拿黎民百姓作筏子,你就会吃这套。"当然了,不是说谢韫之不看重黎民百姓,他能一次次舍身奔赴沙场,就证明了他的心。许清宜知道,未来的天下确实会乱,可这又不是谢韫之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的事。就算肃王登上那个位子,历史的洪流依旧会推动时局动荡,有些经历是必然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后等人竟扯这杆大旗,谢韫之冷冷嗤笑了一声道:"朝堂不稳是陛下需要考虑的事,我一个守江山的臣子,如何能越过陛下自以为是如果人人都如此,朝堂只会更乱。""可不,正是这个道理。"许清宜暗想,也只有当今圣上这种明君,才配得上谢韫之这种进退有度的名将了。"至于谁继位,陛下总归有自己的考虑,不会轻易让不适合的储君上去。"许清宜:"……"每次和丈夫讨论这个问题,她都想把标准答案告诉对方,可是想想又闭上了嘴。解释不清,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隔壁,你知会勇国公夫人一声即可,叫他们自己做抉择,不妨事。"谢韫之缓下声音,以免夫人误会了自己,他的不悦只是针对将自己妻儿卷入其中的皇后等人。"知道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顺便加强临哥儿出门的防护。"许清宜思索着。"嗯。"谢韫之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脸:"我出去一趟。"许清宜诧异地问:"去哪儿""找个开阔的地方,打禛哥儿。"谢韫之一本正经地说道,人已经只剩下个背影。哎,她刚才只是开玩笑,谢韫之别不是把这个馊主意当真了许清宜:"……"咳咳,是她对不起禛哥儿了,她有罪……罪过罪过。随后转念一下,应该不是真打吧,训练程度那种打,横竖老二每天都经历。为自己开脱了一下,许清宜心里就好受了。嗯,孩子他爹有分寸的。接着,她派了个丫鬟过去给勇国公夫人传信,告诉对方,许亭筠可能已经知道了临哥儿的身份。希望对方拿出个章程来,以保证临哥儿的安全。信里还写了许亭筠联合太子府下人,设计临哥儿去换衣的事,勇国公夫人看完,脸色沉得可怕。以往许亭筠对陆启铭的子嗣下手,勇国公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陆启铭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些庶子没了,她也不心疼。但临哥儿是她的嫡亲孙子,就这么一个,她绝不会让许亭筠有机会妨害到临哥儿。"去告诉你家夫人,我知道了。"勇国公夫人亲手烧了信,面容严肃地对将军府的丫鬟吩咐道。"是。"将军府的丫鬟转身离去。勇国公夫人询问身边的周嬷嬷:"亭筠回来了吗启铭呢""夫人,少夫人回来了。"周嬷嬷也是刚问到的消息,这些都是她每天要做的分内事:"世子也在府里,之前在姨娘的院子里,不久前被少夫人的丫鬟请了回去。""亭筠自从生了晟哥儿,一向不管启铭宠幸姨娘,这次怎么节骨眼上去请人"勇国公夫人若有所思。周嬷嬷就不说话了,她知道夫人有自己的考虑,夫人比她聪明多了。是啊,勇国公世子陆启铭骂骂咧咧的,正妻许亭筠一向很贤惠大度,从来不管他的风流事。今儿怎么不识趣,竟然派丫鬟来打扰他与姨娘亲热那刚得到的小姨娘肤白貌美,陆启铭爱不释手,一边回味,一边踏进正屋。他看见心事重重的正妻,容貌倒是还算漂亮。可看了六七年也看腻了。"急吼吼地找我什么事"陆启铭大摇大摆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怼嘴喝。许亭筠一哽,看看流里流气上不得台面的丈夫,心里堵得慌,又想想妹妹的如意郎君,心里就更堵了。陆启铭哪能比得上谢韫之一星半点但现在也不是嫌弃丈夫的时候,她问:"夫君,你最早是几岁收的通房,可还记得"陆启铭还道要谈什么,原来是自己的风流韵事,他想了一下应付道:"应该是十六,或十七吧,父亲管得严。"刚过继那几年,他被勇国公管束得喘不过气来,好像只要从早到晚学规矩就能变成第二个陆襄似的,可笑。不可能。后来,勇国公夫妻俩努力了几年,发现陆启铭实在天资愚钝,上不得台面。这才终于死心了。十六七那么年龄对不上,许亭筠终于松口气,然后就开始疑惑起来,既然谢临不是陆启铭的种,能是谁的"夫君,咱们家在京城有什么旁支亲戚吗"许亭筠嫁过来六七年,好像没听说过。果然,陆启铭摇摇头:"祖父是独生子,再往上的同宗都在外地,已经没什么来往联系。"也就是,谢临大概率就是他们这一支的孩子,既然不是陆启铭的,那就只能是国公爷的。许亭筠脸色大变,这比发现陆启铭有个出众的私生子还要惊悚,若是国公爷知晓自己有个如此出众的私生子,还会稀罕陆启铭这个二流子吗"怎么了你急吼吼把我喊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陆启铭有些不快,没好气地瞪着魂不守舍的妻子。"夫君息怒,妾身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许亭筠与丈夫说:"我今天在太子府的宴会上,遇到了一个很像陆家男丁的孩子,约莫十三四岁,后腰也有胎记!"所以是陆家的孩子陆启铭懵了懵,正想说不是我的,那问题来了,这孩子又是谁的"你的意思是……"他眼露阴沉和恐慌,显然已经猜到了点什么。"没准是爹的私生子"许亭筠满脸警惕,又忧心忡忡:"对方很优秀,小小年纪已经考了案首,若是爹知道……"案……案首闻言,陆启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咽着口水心想,若是爹知道,还有他陆启铭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