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虽然文班对陈向北的做法很是不满,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东厂的执事,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只能在心里破口骂娘,表面上却是恭敬谄媚。回炉淬炼完毕后,文班终于要开始对材料进行苏醒。本以为有许多复杂的讲究,不料他的做法却是出奇的粗暴简单,直接伸出手,在通红的铁浆上掐出形状。此一幕,若是让外人看见,定会大吃一惊。可在陈向北的玲珑真眼下,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幕。透过玲珑真眼,他看见文班展现出某种锻造神通,竟与体内的道法神树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神通的光辉沐浴下,他的手指头竟然生出了金色的奇光,犹如一双熠熠发光的金手指。而文班这边,为了尽快与陈向北撇清关系,根本应顾不暇,也没注意到陈向北异样的目光。整整一天一夜指间流逝。一尊背嵬铠横空出世。犹如钢铁之墙,厚实沉重,屹立不倒。其中由无数大大小小光滑如镜的龙髓铁串联,表面游走着深沉云线纹路,充满了力量与神秘感,不得不惊叹文班的鬼斧神工。比起此前的符兵明光铠,还要神武!为了不让文班透明减料,同样在炉子旁守了一天一夜的陈向北,眼中闪烁起璀璨的光芒。"成了"陈向北没忍住问了句。文班抹了把额前如雨的汗珠,说道:"陈执事请稍等,还差最后一步。"只见,他朝铠甲上泼上了某种特制的火油,随后用铁锹出炉子中勺起一滩炭火,哗地浇下。哗——霎时间,整尊铠甲火光大盛。"也不知是这狗太监是不是故意的,以人油淬炼甲胄,必定又是一件稀世神兵。"文班想起此前陈向北毁尸灭迹的情形,心中就有些愤慨。但无论如何,这尊铠甲的出世,无异于给他刷了一大波的经验!呼——火焰褪去,一尊通体呈现出焰火赤色的背嵬铠,赫然矗立在两人的跟前。与此前神武威厉的外形相比,经过炉火淬炼的铠甲,多了一股无上灵韵。"文匠工好神通!真不愧是这大内锻造库的高级技师!"陈向北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可文班却高兴不起来,眉目间甚至有些凝重。神通与手艺截然不同,尤其实在匠师这一途,拥有了锻造神通,相当于一座移动的锻造炉,天生异人,不需要多大努力便能胜过绝大部分的匠师。同时,自然也会招来嫉妒与垂涎。所以他从未在锻造库内展示过自己的神通,若非想要尽快打发陈向北,他是万万不会铤而走险的。再者,大周也在暗地下设有专门针对身持神通者的机构,传闻由司天台主要负责。只因天下气运皆归于天子,可身怀神通乃窃取气运天命之举,一旦大周境内修持神通者变多,便会动摇天子的气运,从而使得整个王朝摇摇欲坠。曾经的大周便由此而立国。故而大周对此多少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一旦被人知道,大内锻造库内,竟有神通造化者,必会招来杀身之祸。"陈执事,神通造化是谓何意"文班故作糊涂,反问了起来。他自觉已经藏得够深了,不过是在为铠甲塑型时,将神通之力聚集于指尖,本以为只有道境六重往上的修为才能看出端倪,没想到还是暴露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先天有缺陷的东厂太监,根本不可能修习道法啊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莫非他的道行已经到了难以揣测的地步看来,往后不能再当着外人的面展示锻造过程了。"文匠工,咱家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你无需装傻充愣。"陈向北微微一笑,根本不打算与文班打哑谜。文班如临大敌,这家伙什么意思直接摆明面上了"陈执事,我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大内匠工,真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文班脸上呵呵一笑,握着重锤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用力了几分。陈向北淡淡瞥了眼文班青筋暴现的手背。"怎么文匠工,咱家得提醒你一句,咱家可是东厂的执事,你是打算杀人灭口还是毁尸灭迹""还是说你觉得杀了咱家,你就能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你。。。。。。"文班又惊又怒,却是哑然。的确如此,杀执事的后果,整个皇城也没几人能承受得住,最终还是松开了手里的重锤。作为东厂历史上最年轻的执事太监,这家伙必定有过人之处。能将何顾清的十尊符甲收为己用,便能说明一切,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见文班打消了心中的杀机,陈向北的目光也缓和了下来:"这就对了嘛,莫要紧张,咱家有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是说过吗,你跟咱家有缘!你就是这样对待有缘人的""说罢,你要怎样,才不将此事说出去。"文班开明车马,不打算与陈向北接着拉扯。作为锻造库的匠工,他平日没少与东厂的太监接触,太清楚这些阉人的德行了,说多错多,扯着扯着兴许就能将自己扯进坑里。陈向北也没想到文班会这么直接,就像一条搁浅滩岸放弃挣扎的翻肚鱼。当然了,他也没有要为难文班的意思,能在这宫内占得一席之位的,谁暗地下没有几样不可告人的手段。只是文班运气不好,恰巧被他识破了罢了。不过,既授人以柄,又何以自由陈向北若是不好好利用这一点,那此前花出去的银子岂不是白花了"咱家要的是什么"陈向北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目光闪烁地看着文班。"咱家要你!""。。。。。。"文班心灰意冷。自己有罪!罪在长了一副好身体!终究是逃不过这些太监的魔爪!可转念一想,若是这样就能解决自己暗藏神通的秘密,倒也是能接受的。。。。。。但东厂大多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事先务必得跟这家伙约定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