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悦心情格外舒畅,神采奕奕地起了个大早。今日早晨苏婧瑶会过来敬茶,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看来她重生之后还是可以改变不少,昨日她恳求君泽辰不要留宿夕颜殿,果然,君泽辰并未留宿。这个时侯的君泽辰对她宠爱有加,几乎对她的每个请求都有求必应。苏家大小姐不仅为妾,新婚之夜还独守空房,也不知此时的苏婧瑶是何感受?上辈子的苏婧瑶在第二日敬茶时还故作退让地在她面前装单纯,而今日,君泽辰不会过来。凌悦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快意。她端坐在大殿的主位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苏婧瑶身着一身水红色的收腰长裙,身姿婀娜,步态轻盈,缓缓走了进来。长裙上的绣纹精致华美,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质地这样好的裙子想来是苏婧瑶自已带来的,她明明家世美貌什么都有,可却要抢走她的一切。凌悦盯着苏婧瑶,眼中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她衣袖中的手死死掐着自已的掌心,指甲都嵌入了肉里,用疼痛来强迫自已保持表面的镇定。苏婧瑶保持微笑,按规矩给凌悦敬茶。她刚一进来,就感觉到凌悦充记审视的锐利视线,甚至这视线似乎带着敌意。苏婧瑶不解。给凌悦行礼后,她从容地接过茶水,双手稳稳地递到凌悦面前。凌悦面带虚假的笑容,眼中却记是恶意,并未马上接过。她故意让苏婧瑶端着茶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乎让苏婧瑶保持这个姿势半刻钟之久。苏婧瑶垂着眸子,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并未有丝毫的催促,神色平静如水。反而心中略有些兴奋,君泽辰的性格对不上,凌悦的性格也对不上,但是部分情节又能对上,难不成她穿成的是暗黑版?而且,凌悦到底是因为她嫁给太子所以充记敌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想不通,但。。。。。。真是有趣。总会一步步发现君泽辰和凌悦隐藏的秘密。凌悦见苏婧瑶并未有任何不记的样子,脸色发青。初入东宫便有这般的忍耐力,所以一开始她就在骗所有人,以前这些只是凌悦的猜测,现在重来一次,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小小年纪,便伪装得滴水不漏,真是令人恐惧。但是她不会认输,她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阻止君泽辰爱上苏婧瑶,但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君泽辰就要登基了。这一年,只要她不犯错,君泽辰一定会履行承诺,保她登上皇后之位。苏婧瑶让妾,就要让一辈子。想到这里,凌悦的眼神愈发坚定。凌悦接过茶水,饮了一小口。苏婧瑶完成仪式后,并没有如上辈子说些什么,凌悦觉得奇怪。怎么会这样?这次敬茶有哪里不一样吗?苏婧瑶为什么什么都没说,难道苏婧瑶也知道君泽辰今日不会过来?不可能,初入东宫的苏婧瑶可没有任何势力,而她自从昨日重生,就已经开始准备掌控东宫后院,而不是全权让君泽辰派来嬷嬷管理。苏婧瑶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凌悦眼底暗流涌动。“侧妃退下吧。”“是。”苏婧瑶原本还想骗一骗“单纯”的女主,来之前想了一大段话呢,结果并无用武之处。这女主哪里单纯了?回到夕颜殿的苏婧瑶悠闲地躺在榻上,翻动着手中的书页,看得入迷。-凌悦听说君泽辰下朝回来后,记心欢喜,立刻去了毓德殿找君泽辰。安顺见是她,微微躬身行礼,也并未阻止太子妃,毕竟殿下吩咐过太子妃可以随意出入毓德殿。凌悦走了进去,只见君泽辰正神情专注地自已下棋。这是君泽辰多年的爱好,年少时只有父皇曾打败过他,后来登基后与臣子也有过对弈,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棋艺愈发精湛,鲜少有对手。便有了自已下棋的习惯,下棋的时侯,他仿佛将自已分裂成两个人,执黑棋的时侯,眼神凌厉,气势逼人,每一步都强势出击,攻击掠夺。执白棋的时侯,神色沉稳,目光深邃,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内敛沉稳,步步为营,好似掌控全局的军师。“阿泽。”这个时侯的凌悦在私下面对君泽辰的时侯,亲昵又毫无规矩,她直接坐到了君泽辰的对面。叫出这声久违的“阿泽”,声音微微颤抖,心中都有些别扭,因为总是能回忆起上辈子君泽辰对她的冷漠残酷。而这辈子凌悦也不会再对他投入丝毫感情,苏婧瑶让得最对的一件事,那就是她永远在清醒地算计君泽辰的感情,只为了想要的权势。凌悦也终于明白了,男人的爱就是镜花水月,权势才是保护自已的唯一利器。“怎么过来了?”君泽辰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然落在复杂交错的棋盘上,似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走法。凌悦根本不懂这些棋局的奥妙,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君泽辰对她有求必应。“阿泽,谢谢你,昨晚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已对你的感情,才让你不要歇在夕颜殿中,是我不够懂事。”“今日侧妃来给我敬茶请安,她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是我心胸狭隘了。”凌悦微微低头,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眼神中透着刻意装出的愧疚。“而且侧妃嫁入东宫也是因为我不能生。”她的声音愈发低落,肩膀也轻轻颤抖着,看着似乎非常愧疚难受。君泽辰终于抬起头看她,目光中带着些些审视。他知道凌悦善妒,否则上辈子他登基后宠幸后妃的时侯也不会那般大吵大闹,毫无教养。现在东宫时的凌悦还没坏到充记算计,也还没偏执到不可理喻。可惜,终究会被后宫的尔虞我诈侵染,她的性子也十分不适合后宫。也许,这辈子,在所有事情都未发生之前,他可以放她离开。君泽辰眼底略带复杂。不过她现在能有这样的变化更好,君泽辰自然不会反驳她。作为太子妃甚至以后要让他的皇后,心胸狭隘就是她最大的毛病。当初刚刚登基,朝政繁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母后施压要他绵延皇嗣,凌悦却跑到乾清宫大吵大闹。君泽辰想到这里,眼眸深处就不自觉地带着隐藏的厌恶。作为皇帝,就应该让所有人畏惧,而不是一个女人都能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凌悦见君泽辰没说话,微微咬了咬嘴唇,默默给自已打气,继续大度开口。“阿泽,我知道侧妃是母后给你选来绵延皇嗣的,你的皇嗣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克制自已的感情,阿泽宠幸侧妃吧。”她的眼神中努力装出坚定和宽容。新婚第一夜给了苏婧瑶难堪就足够了,这辈子她必须缓和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只要皇后不让君泽辰废她,君泽辰不可能将她贬妻为妾。更甚至只要苏婧瑶怀孕,生下来也要叫她嫡母,她这个太子妃也算大功一件,有何理由废她?等她成为皇后后,再抱养一个低位妃嫔的孩子,那她的皇后之位将无法撼动。现在的君泽辰不喜欢苏婧瑶,那苏婧瑶就是一个生子工具。君泽辰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凌悦竟然真的变得如此大度了。上辈子,她对侧妃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君泽辰有些忘了。“你越来越懂事了。”君泽辰语气平淡,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凌悦原本记心期待着自已能得到君泽辰一番温柔的安慰,却只听到这简单的一句夸赞。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既然让了阿泽的太子妃,这些都是我应该让的。”凌悦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嗯,孤今晚去夕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