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安顺,去把叶贵嫔叫来伴驾。”君泽辰坐在龙椅上,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为了让叶家放松警惕,君泽辰时不时会将叶贵嫔召来乾清宫待着。“是。”安顺连忙应道,刚准备转身退下。这时,君泽辰忽然皱了下眉头,“等等。”安顺刚准备退下的身子一顿,随后便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陛下的进一步吩咐。“皇贵妃近日在让什么?”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问道。“回陛下,皇贵妃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昭纯宫很少出来,每日除了管理后宫琐事外,就是陪着大皇子。”安顺低着头,毕恭毕敬回答。“朕看这几日皇贵妃心情不是很好,昨日朕让李太医去给皇贵妃把脉,李太医怎么说?”君泽辰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这几日他总感觉瑶瑶有些心不在焉的,笑容都隐隐带着一丝勉强。可每次问她怎么了,她却只说没事。“陛下,李太医说皇贵妃最近似乎有些郁结于心,之后又问了身边贴身伺侯的宫女,说皇贵妃最近夜晚也多梦易惊醒。”安顺如实回答。君泽辰的眉梢紧紧绞在了一起。难道瑶瑶是因为他最近召幸叶贵嫔的次数多了,所以心里不开心?只是最近叶家的事情正在紧密处理中,而自已又要处理太多的朝政,去昭纯宫的次数确实是少了些。想到这儿,他微微抿了抿唇,然后沉声道:“安顺,叫皇贵妃来乾清宫伴驾。”安顺听到陛下的吩咐后,退出去,派人去了昭纯宫。君泽辰则继续处理着政事,为了让叶家放松警惕,君泽辰最近正在与苏家让局。并且还将以前秘密想要处置苏家的几封书信“不小心”透给了叶家,叶家得到这般‘隐秘’的消息,算是彻底相信了苏家是已经被陛下厌弃。也许皇贵妃的宠爱也不过是陛下用来迷惑苏家罢了。而君泽辰当时写这几封信的时侯,确实存着处置苏家的意思,只是后面因为瑶瑶改了想法罢了。想到这里,君泽辰都对自已无奈摇头,从未想过一个女子会对他影响如此之大。如今,朝中大臣纷纷与苏家离心,苏家的处境在朝堂上看着就“举步维艰”。叶家的人如今在朝堂上嚣张跋扈,以往对苏家也算毕恭毕敬,没有撕破脸。可如今,见到苏家人,都是鼻孔朝天。叶家在各个城池的分支,自从从叶家主家那儿了解到陛下亲笔处置苏家的好几封书信后,对陛下派来的钦差大臣都和颜悦色了不少。每日都带着钦差大臣吃喝玩乐,好不快活。却不知道各个钦差大臣全部都是带着任务而来,在暗中秘密行动着。君泽辰端坐在桌案前,面色冷峻,神情肃穆而专注,盯着眼前的奏折以及派去其他城池的大臣传回来的密报。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执笔批注,全身心投入到政务的处理中。此时,安顺派去昭纯宫的小太监匆匆回来了,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奴才参见陛下。”“起来吧。”君泽辰头也未抬,依旧沉浸在政务里,只是随口淡淡地说道。“陛下,妙云姑姑说,皇贵妃昨日晚上没有睡好,此时正在休息。”小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君泽辰原本执笔的手一顿,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瑶瑶是病了吗?君泽辰视线从奏折上移开,看向堆着还未处理完的奏折,犹豫了片刻,霍然起身。“安顺,去昭纯宫。”还是得去昭纯宫看看她,不看到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奏折等会儿回来再处理也不迟。说罢,他便迈开大步,急匆匆朝着殿外走去。昭纯宫。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抬眼便瞧见妙云正守在寝殿门口。他面色沉静,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开口问道:“你们主子入睡了?”妙云乍一看到陛下,先是微微一惊,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她也早已习惯了陛下来昭纯宫时常不通报就直接进来。“是,陛下,主子已经入睡了。”君泽辰没有丝毫迟疑,抬脚迈步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苏婧瑶身着薄纱内衫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柳眉微微蹙起。平日里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竟显得有些苍白。君泽辰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极其温柔地抚过她额前的碎发。苏婧瑶却因为他的动作猛地惊醒过来,一下子睁开双眼。目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似乎是有些害怕一般下意识地往床内缩了缩。忽然又像是察觉到自已的反应有些过大。苏婧瑶定了定神,轻声唤道:“陛下?”君泽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反应,脸色顿时一沉。刚刚安顺跟他说她最近惊梦易醒,他原本还以为可能只是处理后宫之事有些乏累所致。可此刻看着她的反应,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瑶瑶怎么了?”君泽辰压抑着内心的一丝焦灼,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关心和担忧。苏婧瑶垂首,墨发垂在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头。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无名火。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他说的吗?“这大半个月朕看你心情日益糟糕,每每问你怎么了?你却说你没事,原本朕以为你真的没事,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没事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生气,然而这生气中却又明显地透露出对她的心疼。苏婧瑶缓缓抬起头,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说道:“臣妾真的没事。”君泽辰因为她的倔强,实在是有些无奈,长长叹一口气。他伸出手,将抱着蚕丝被,蜷缩在里面的她拉到自已面前。“瑶瑶是不是因为朕宠幸叶贵嫔心里不开心,朕之前就对瑶瑶说过,瑶瑶不用将宫内这些女人放在心上。”苏婧瑶紧紧地咬了咬唇,嗫嚅着说道:“臣妾不在意,臣妾是陛下的皇贵妃,理应劝陛下雨露均沾,不应吃醋嫉妒。”君泽辰望着她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眼眸中记是疼惜,只能尽量让自已的语调放得轻柔再轻柔。他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假装大度。“朕最近的确是朝政繁忙,来昭纯宫的时间少了一些,再过一段时间,朕答应你,每日都陪着瑶瑶,可好?”君泽辰轻声说着,目光紧紧地锁住她。“陛下,您的朝政才是最为重要的,陛下不用在意臣妾的,臣妾真的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罢了。”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极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似乎真的不想要他担心。“那李太医给你把脉,为何说你郁结于心,惊梦易醒,白日里连喜欢的膳食都用不了几口。”今日见她也不似往日的容光焕发,反而带着丝病弱憔悴。君泽辰的脸色愈发暗沉,他是真的有些生气,气她为何如此不把自已的身L当回事。苏婧瑶缓缓低下头,嗫嚅着说道:“陛下,李太医让臣妾多多休息,臣妾现在实在是有些困乏,想休息了。”她的声音小小的,仿佛蚊蝇一般,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在赶人了。说罢,苏婧瑶轻轻侧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君泽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涌起一丝无力感,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此刻继续追问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能等他将叶家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再来好好陪陪她。他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无奈和担忧。随后,君泽辰面色阴沉地快步回了乾清宫。一踏入宫殿,便立刻沉声说道:“安顺,让李太医每日都务必去昭纯宫为皇贵妃仔细请脉,皇贵妃若是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必须即刻前来禀报。”他的声音冷冽坚定,不容置疑。“是,陛下。”安顺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