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饭也不吃了。“咳~咳~”“你赶紧喊你爹去,这娃娃还得请个神婆给疗擦下。”“啊!这娃又怎么了?我喊去。”李婆子看着貂果:“来,不要再拾了,等下让你妈妈收拾掉给鸡吃,给,这个碗端上吃。”貂果还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面条,又不时看下椅子空位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李二婆子利润地拿起炕上一条毛巾,盖在貂果头上。牵手拉在了炕沿边上。冬天的天,黑的早,这会已经麻黑了,看不清人脸的表情了。“哧~”李婆子划了根火柴,点着了煤油灯。貂果突然趴下,眼睛盯着碗柜下面。“奶,有小鬼啊,快抓~”这时李老头也急急回来了,打开门帘,哈着气:“这又是闹那出呀,老婆子?”李婆子顾不上回话,抱着貂果,捂着娃的眼睛:“嘴里别胡说了,你是烧糊涂了,来,药再吃一颗,眼睛就不花了。”貂果一听,果然不动了。张开嘴,一颗药被李婆子塞进嘴巴里。“咕咚、咕咚、咕咚。”连喝了一碗水,又抬起头:“奶,还要喝水,药还在嘴里,下不去,多给我倒点水,太苦了。”李二婆子忙又递过去水壶,李婆子接过去倒了半碗。貂果端起来一气喝完。“奶,给妹妹也喝点。”李婆子:“你这…”“二嫂,咋办呀?”“没事,娃们眼睛亮,心里纯净有灵气,随便她吧。”李婆子心才落地,突然想起老头子怎么半天了还没回来,又急急地走出去。门口碰到李老头“老头子,你来看看,这娃怎么办呢,嘴里胡说就没停过。”“大惊小怪的,娃们么,正常,大人嘴里别胡说八道就行了。”李婆子“呜呜”两声,再没出声。一会子貂果妈也请了陈神婆过来,陈神婆也是与李婆子有亲戚。貂果妈殷勤地打起门帘子:“陈姑妈,您进!”陈婆子没客气走在前面进去了。李婆子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抓住陈神婆的手:“陈姐姐,麻烦你了,上座。”陈婆子:“不急不急,我先看下娃娃。”貂果奄奄的,看着家里大人们进出不知忙活啥,今日人格外多,一批又一批,不知在闹什么热闹。陈神婆先从腰带上拿出了铜镜,李婆子对她的程序早已熟悉,三根香,一碗水,一叠符纸,朱砂,毛笔早已吩咐貂果妈准备好了。铜镜在身上擦了擦,貂果妈端来一盆水,陈神婆洗了双手,跪在地上上了香,嘴里念念有词。拿着铜镜在地上一阵跳神,貂果眼神好奇的盯着看戏,这戏也不咋地啊,唱什么也听不懂。随着舞蹈的深入,陈神婆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她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那是只有她能理解的咒语,仿佛是向神灵传达着人们的祈愿与请求。她的声音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如通山间溪流,又似狂风骤雨,引得周围的人不断屏息凝视,心中充记了敬畏与期待。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光芒从陈神婆手中的铜镜上散发出来,几颗闪闪发亮的药出现在了陈神婆手心。随着舞蹈的结束,李婆婆缓缓停下脚步,脸色恢复了平静。“这药给娃娃吃了压惊,也能暂时压制她的灵性,不过,随着年龄大了,她以后的出路最好也是我这行,对她有利。”李婆子们一听没事了,脸色放松了,也没管以后什么路的,现在能消停就好。貂果妈端来一碗水,小心翼翼拿起这几颗药,送到貂果嘴边:“张嘴,吃了。”“妈,我刚吃药了,太苦了。”“这个不苦,吃了就好了。”貂果苦瓜着脸,张嘴“啊~”“这药没苦味,酸酸的。”又喝了几口水,吮吸了下嘴巴。李二婆子看没她什么事情了,站起来走了。李婆子冲着貂果妈喊:“你出门送下你二妈。”貂果妈手里拿着手电,连连追了出去。貂果吃了药又睡了。李婆子跟陈神婆两人盘腿坐在炕上一搭又一搭的聊着。“娃们的眼睛本来就亮,这娃还有灵性,长大了可能要吃我这口饭的呢。”陈神婆幽幽地说。“陈姐姐,你说,这娃啥都能看见,嘴里念念有词,可把家里人吓坏我了,咋整呢?”“没事,就是有点多灾多难,不大要紧,平时多注意点,总会长大的,大点天眼不容易开的。”陈神婆晚上是要住下的,跟李婆子两姐妹要聊个不停了。李老头闷声不响地抽了几根烟,也不搭理两姐妹的聊天,只在边上听着不插话。貂果妈送李二婆子到了大门外,老远打着手电筒照射在路上,直到李二婆子走到家门口才往回走,两家是邻居,各家院子大,小路上走过去有点距离。貂果妈进来关上大门,上了门栓。进到李婆子堂屋,见几人坐着聊天,貂果又躺着睡着了。“陈姑妈,刚才忙活累了,我拾个油果子吃吧,新鲜炸的?”“不麻烦了,饱着哩”,陈婆子客气回道。李婆子挥手:“你端去,再让点酸汤,我们下着吃。”“哎~你们等会,我就去。”貂果妈出去准备了,陈神婆道:“妹子,你这儿媳妇勤快啊,也贤惠。”李婆子撇撇嘴:“也是个软面包子,外头出去不顶用,娃娃病了,就吓得没手逗了,这出去跑上跑下还得指着我呢。”陈神婆笑着说:“你是当家的,这么一大家子都指着你呢掌舵呢,不能干能行吗,啊,你说呢?”李婆子会心一笑:“姐姐,我也就是苦命人,一辈子操不完的心,那像你,有个本事傍身,周围村子里都有名气的,提起来谁不竖大拇指。”陈神婆:“我呢,你从小就知道,也是身L的毛病,被缠的,不得不出神干这行,也不多要事主的钱,全凭心意看着给,能够凑活一家过日子了。”正说着,貂果妈推门进来,端着一盘子金黄的油果子,笑着说:“陈姑妈,你们坐过来吃点,这次炸的可脆呢,鸡蛋加多了,也酥,一点不干。”李婆子先拿了一根递了过去:“姐姐,你尝。”又拿了根递给李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