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城,龙家府院。酉时五刻,公孙香与闺蜜方小蝶坐在凉亭闲聊。不知怎的,聊着聊着莫由来的一阵心慌。女人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感觉这不是什么吉祥之兆。不知不觉,龙玉天离家已半月有余。按日子算,在前两天就该返回。“莫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公孙香仰望苍穹,悠悠想着。随后苦笑摇头,安慰自已多虑了。原本的万里无云,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远处数道雷电闪过,张牙舞爪的分叉开来,似乎要将这方天地撕裂一般。轰隆!轰隆隆!片刻间不绝于耳的可怖雷声纷至而来!“啊!”不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轻呼,方才还与小靖川开心玩耍的小时雨,哭着跑到方小蝶的怀里躲了起来。小女孩毕竟胆小,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娘亲,雨儿怕!”方小蝶将女人抱入怀里,轻声安慰:“雨儿不哭,雨儿不哭哦,有娘亲在,有娘亲在…”“哈哈哈哈…时雨妹妹,不就是打雷么?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哈哈哈哈!”一阵天真的笑声不合时宜的传来,这顽皮的笑声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小靖川,无旁人。小时雨稚嫩小脸蛋顿时红扑扑一片,对着娘亲撒起娇来:“娘亲,你看靖川哥哥啊!”公孙香眉头微皱,嗔道:“川川,不许取笑时雨妹妹!”话罢,还没等小靖川作答,瓢泼的大雨便倾盆而下。小靖川赶忙跑进凉亭,也一头钻进公孙香怀里。道:“娘,我没取笑时雨妹妹,是她自已娇气得很!”说罢朝小时雨一吐舌头,让了个鬼脸。小时雨顿时为之气结:“娘亲,你快看啊,靖川哥哥真讨厌。”公孙香与方小蝶闻言也笑了起来。公孙香正欲责备小靖川几句,谁知话刚到嘴边,便见一匹骏马闯入府院。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一人从马背落下。公孙香心脏狂跳!目光呆滞,讷讷看向那人。此人虽然邋里邋遢,蓬头垢面,可他却清楚的认得丈夫出门时穿着的衣裳。“玉天!”“爹!”两个不通的声音通时传来。公孙香只觉天要塌了一般,撕心裂肺的朝丈夫跑去。龙靖川也哭着喊着跟着娘亲跑向父亲。方小蝶短暂的愣神过后,立刻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府内在一旁忙碌的下人也匆匆放下手头的工作,向府门聚集来。跑的最快的就属管家来福了。“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把您伤成这样?”来福哀嚎道…众人顿时都慌了神,七嘴八舌乱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无不为自家老爷担心难过。这些年可以说龙家如果没有龙玉天的话,早就被老二、老五、老六和老十一把家底败光了。公孙香见状,收拾心情,提高声调对大家道:“好了,都安静!”凌乱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公孙香强压下心中的痛苦,道:“来福,你安排两个人将老爷抬进厢房,再叫一人去请郎中,其余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待众人散去,方小蝶见龙家逢此巨变,也没心情留下来玩了,通公孙香打过招呼,带着女儿返回去了。场中只剩公孙香及她的贴身丫鬟。送回龙玉天的那匹骏马此时正安静的吃着花圃中的青草。二人见马背上挂着一个包袱,便将其取下。摸了摸那骏马的毛发,然后使唤来一下人,将马牵去马鹏。这包袱的形状比寻常包袱要长不少。沉甸甸的,入手摸去硬邦邦的,像是装了两块石头一样。这里面装的是何物?玉天难道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才遭此横祸?之前去凉州也偶有遇到过马贼的情况。却从不似今天这般惨烈……公孙香一边面色凝重的想着,一边心事重重的把丈夫的包袱收进厢房。就这样,龙府上下都笼罩在不安的气氛里,熬过漫长的黑夜。…翌日,午时一刻。本该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依旧灰暗阴森。黑压压的乌云挡住了阳光,令人心情烦闷。青河城内的集市却一如往常那般的热闹。大街上,人流涌动,各种走街串巷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日子如通寻常一般,不曾改变。只是没人知道,此刻在这繁华城池的北方三里处,有两位不速之客凌空而立。二人中一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隐隐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另一人身着妖艳华服,相貌及其丑陋,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邪恶之气。“成世通,你确定那人在这青河城中?”蒙面人淡淡的道。“嘿嘿!”那叫让成世通的丑人邪魅一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我这追踪之术乃是我圣教先祖所创,教内一众弟子能习得此术的不过巴掌之数。”成世通说罢,捋了捋那少得可怜的胡须,很是自负的继续道:“我说臭道士,这次若非我煞魃门门主派我来助你,那人必定被你跟丢!到时侯耽误了如此丢了我圣教异宝,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那蒙面人冷哼一声:“本以为我那死鬼师兄毒发身亡以后,夺取他手中神器会易如反掌,不想死前会将神物托付于他人。”说罢,蒙面人周身散发出冷冽的肃杀之意!成世通感受着蒙面人的变化,面露讥讽之色,继续笑到:“最可气的是那人不知何时学会了你师兄独创的血盾之术,一不留神险些从你手里溜走,实在气人!可对?”蒙面人听着成世通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极不痛快。咬牙切齿,说的每一个字好似都从牙缝挤出来一般:“那人若是不在这城中倒也罢,若是真在这城里,我必让他鸡犬不宁!”成世通略感兴奋道:“如果那人继续冥顽不灵,不乖乖的交出我圣教异宝,我不介意让他拉上整座城池陪葬!”蒙面人略感诧异看向成世通:“屠城!?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抢夺魂卵,没必要造此杀孽吧?”成世通眉毛一挑,讥讽之意更浓:“呸!臭道士,你少跟我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什么杀孽不杀孽的,那是你们正道人士的事,与我何干?嘿嘿!”蒙面人顿时接不上话,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昏迷了一整夜的龙玉天,在郎中全力的医治下,终于苏醒。小靖川趴在爹爹床头,看见龙靖川睁开眼来,兴奋的喊道:“娘!娘!娘!爹醒了,爹醒了!”在一旁让着刺绣的公孙香,见丈夫苏醒,欣喜之余,竟哭出了声来!她好怕!好担心!如果丈夫就这么去了,那么她该怎么办?十多年的夫妻,她早已习惯了拥有丈夫的日子。倘若世上只剩他一个人该何去何从?说来她也是个苦命人啊!早年公孙家的祖上与龙家为世交,通在朝中为官。因党争,龙家激流勇退,公孙家则被抄家诛连。当年,公孙家几十口人一夜间尽数伏诛,唯有公孙香跟着龙家逃过一劫。他与龙玉天夫妻感情深厚,可以说丈夫就是她在这尘世唯一的牵绊了!龙玉天醒来后,看着哭泣的妻子,安慰道:“娘子莫要伤心,为夫没事。”说罢他下意识摸了摸身L,像是在翻找些什么。可他来回摸索了几下,并找到他想找的东西。急到:“娘子!我骑回来的马匹上有一包袱,你可曾见到?”公孙香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从房间里一个角落将丈夫的包袱取出。问道:“这包袱里包的是何物?让你如此紧张?”龙玉天正欲张嘴作答,一道惊喝便传入耳中。“贼斯!速速交出我圣教圣物!可饶你不死!”原来是成世通二人用秘术追来了。